听的。” 老人可不承认:“明明是你自己要念的。” 说着他又感慨了一句,“他老婆倒是难得,对他不离不弃的。大后方搞得好,很不简单。你再看看我们的高级干部,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遭了点儿难就迫不及待地闹离婚,生怕对方连累了自己。享福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自己跟对方不是一条心啊?一点骨气都没有,同志之间都能互相批评帮助,夫妻之间却做不到,就想着沾光。” 林斌在心里头腹诽,不是你们号召要划清界限的吗? 老人家却想起了别的话题:“老石离婚啦?他们不是不批准离婚申请的吗?这回终于批下来啦。” 林斌赶紧作答:“这回他们的态度很坚决,所以就批准了。” 老人很不赞同的样子:“做的不好。都已经放出来了,那边就不能低下头好好认个错,然后把这一页翻过去吗?都是这么多年的夫妻了,连这点都做不到,离了也好。” 林斌叫他搞晕了,说好的也是他说不好的也是他,可真麻烦。 老人却开始叹气:“他好,想离婚就离了,多少人想离还离不了呢。” 林斌心里头一个劲儿地嘀咕,嘿,现在晓得不痛快了呀。谁让当初眼睛不睁大点儿的啊。在个人生活问题上,老人家做的可真不如王老先生。 小林大夫脱口而出:“我看啊,个个要像王老先生那样,这个天下就太平了。” 老人笑了起来:“你们光看到王老先生能干,不晓得他家的大姐有多厉害。是你们王老先生怕人家讲他们搞夫妻店,才不让他家大姐出来做事的。不然的话,最起码一个部长没得商量,她做事厉害的很。” 林斌不假思索:“王老先生做的对,家事就不能跟公事混杂在一起,不然会起乱子的。” 老人又叹气:“他家的大姐委屈哦,明明很有能力的,是很出色的女同志。” “那也只能为大局牺牲啊。”林斌无奈,“不然的话,无论她做什么,人家都以为是王老先生的意思,这就乱了嘛。” 老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喃喃自语:“是这么个道理,他家大姐明事理。” 林斌可不这么想:“那也是王老先生肯定特别提过,有意压着的。不然的话,人家能力那么强,怎么可能不冒出头?” 老人轻声嘀咕:“是这个道理。” 林斌小心翼翼地竖起耳朵,准备等待指示。 没想到老人却像是说完了一样,只靠着藤椅,又合上了眼睛。 外头的工作人员又送了报告进来,老人没有睁眼看,直接让工作人员开始念。 听了两句,他突然间睁开了眼睛,笑了起来:“还真是打预防针啊。” 林斌趁机强调:“我说您老人家歇不下来吧,起码10年,你起码得用10年的时间事情把事情捋顺了,才能功成身退。” “哪个人真的功成身退哟?走的时候就算老百姓不骂,再过个几年还是要骂的。” 老人示意工作人员把报告交到林斌手上,“你念,接着念下去。” 林斌只好硬着头皮接工作,一字一句的念报告。这其实是一封申请,廖副书记要喊苔弯人在他们省办厂子的申请。他在报告里头说的那叫一个严肃正经,看着颇为慷慨激昂。 只不过事先已经有了余秋的信打底子,他这些口号式的宣扬就多出了一分滑稽的意味。 林斌一边念,一边又开始忍不住看老人的脸色。先前余秋写的信,他没有表态,反而叫老石的事情给打混过去了。现在正式的报告已经送到了面前,他总要有个说法的。 其实按道理来讲,这个层面上的申请报告应该不需要直接送到他面前。老人家又不是王老先生,什么事情都愿意管。 只不过因为牵扯到了苔弯问题,老人家先前又发过话,强调所有关于苔弯的事情必须得报告,所以廖副书记的狗胆包天才能上达天听。 林斌战战兢兢地念完了整封申请,老人突然间笑了起来:“他还挺聪明的啊,这叫什么?扛着红旗反红旗。” 林斌差点儿当场跪下,他嗓子发干,浑身冒汗,只能结结巴巴地重复:“廖副书记是野路子,他这人脑袋里头没什么条条框框的限制。” 老人的头往后仰,像是要睡觉,又像是为了调整出一个最合适的姿态,半晌才发出一句:“脑子里头没有框框架,也没有规矩哦。” 说完了他又久久不发声。 林斌想说话,又怕自己一不小心反而帮了倒忙,只能拼命地瞪着面前的申请报告,恨不得用目光在上头戳出两个窟窿来。 这人胆子怎么就这么大呢,在全省搞工副业,在农村弄社队企业在城里头搞街道工厂也就算了,这回居然还想拉上苔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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