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将现在能用的最好的药都上了,可惜的是情况并不理想。 今天下午老桨再度高烧不退,到了晚上已经陷入昏迷。 这种情况在这10来天的时间里反反复复。无论家属还是医疗组又或者说是挡内高层都扛不住了。最终他们默许了二小姐跟陈老出面将余秋带了过来。 周医生开口问:“那你有什么建议吗?” 余秋摇摇头:“没有一个医生可以凭借病历就看病。这些只是你们观察到的结果,我必须得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抬起头来看着这里真正能拍板的人,“我想见一见桨公。” 沉默,凝滞的沉默。 说来也有趣,他们可以放心大胆的让一位美帼大夫去看他们的元首,却不相信跟他们有着一样颜色皮肤与头发的中帼人。 余秋挺直了脊背:“其实我应该掉头离开,就像我先前强调的那样。我并不稀罕自己多这么一位尊贵的病人。我坚持站在这里,只不过是因为我是个大夫。” 小桨先生嘴唇嗫嚅着,最终开了口:“母亲,我想让她进去看看,您看呢?” 桨夫人像是疲惫极了,她微微合上眼,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大夫了。” 余秋进了屋子,感觉眼下世界上最先进的医学中心大概也不过如此了。各种仪器不停地闪烁,病床上的老人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 他现在依靠呼吸机维持生命,他的情况实在是糟糕。 余秋甚至觉得这间屋子里头流淌着死亡的气息。这是一种非常不妙的直觉。当大夫的人干久了,因为与死亡打交道的频率比较高,居然会在有些时候即使不看病人的情况,就这么投过去一眼,心里头大概就有了考量,这个人不行了。 余秋叹了口气,她可真是为自己找了个□□烦。在其位,谋其正,她不就是个大夫嘛,为什么非得坚持一脚踩进这个大泥潭当中。 眼下这情况,老桨好起来还好讲。要是好不起来的话,估计短时间内自己都不要想有人身自由。 大路方面应该会保她,但苔弯方面会不会松口就难讲了。 为了一个小小的她,让两岸剑拔弩张,显然是不合算的。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变成历史长河中的牺牲者,直接被咔嚓了。 老桨要是没了的话,肯定得拎出个替罪羊来呀。还有比她更合适的对象,谁让她天然带着红色。 余秋走到老人床边,陪同着她进来的人下意识地就想挡着她。 赤脚医生哭笑不得:“你这样我还怎么看病人?” 她无奈道,“请你让开。我需要给他做检查。” 那人并不放弃:“所有的检查结果都在这儿了,你可以直接看。” “我说过了,任何医生都必须得相信自己的判断。单纯盲从前面人下的诊断是一件很要命的事。” 余秋抬起头,“我这话很不好听,请你不要介意。假如你们真的诊断无误,治疗方法也是完全正确的,他为什么没有好起来?你们已经用了世界上最先进的仪器跟最先进的药。按道理说不至于这样才对。” 那人面色凝重:“你认为我们诊断错了吗?他不是感染性休克?” “我都没有给他做检查,请问我如何判断?” 余秋沉下了脸,“请你不要耽误时间,大家还是早点儿解决问题比较好。” 二小姐招呼了他一声:“请让小秋大夫看一看。都已经到这一步了,何必呢?” 那中年人终于让开了。 余秋得以真正看清楚床上躺着的老人。 说个不好听的话,如果不是事先便知晓他的身份,就这么个老头子送到余秋面前,她也认不出来他究竟是谁。 跟画像跟影视资料上完全不一样。他身上已经看不出任何军人的气概,也瞧不出来他曾经是种花大地上的最高掌权者。他就是一个枯瘦的老头子。 真的太瘦了,瘦到皮包骨头。甚至看的余秋都感觉心酸。他怎么就到了这一步啊? 老人沉睡着,余秋没有伸手摸,都能感觉到他的高热。持续的发热已经彻底摧毁了他的健康,让他完全人事不知。 余秋平静了片刻,才缓缓吐出一口气,仔细观察这干瘦的老头儿的情况。他给余秋的第一印象就是恶病质,人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时,所有的外力都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他的人生即将走向尽头。 这个认知让余秋非常不舒服,没有医生喜欢面对死亡,即使他们看惯了生死。 余秋从头部开始,仔仔细细地做体格检查。感谢优渥的环境,这间屋子近乎于恒温,可以让她认真地做体格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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