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不是因为他年事已高,感觉有生之年反攻大陆无望,加上美国人的态度发生了急剧的变化,就连曾经一度跟他关系暧昧的日苯政府,又直接在72年干脆利落的同共和国建交了,他在国际上的外交地盘被飞速地紧缩,他感觉到大势已去,无论是从领土还是地位上,都迫使他不得不赶紧找一条新的出路;他恐怕不会愿意再跟中公进行下一步接触的。 微妙的是,这种接触即便是老桨主动提及,他也会有种受羞辱感。 而且在这个过程当中,因为身体跟年龄的因素,充当代言人的应该是小桨先生。于是小桨先生的态度至关重要。 假如他对这次谈判反应消极,那么年事已高身体虚弱又极容易受到周围人影响的老桨很可能会改变态度。他也许会加深心中对于和谈的羞辱感,在没有能力反攻的情况下,他采取回避策略,拒绝再做进一步接触。又或者采取拖字诀,明日复明日。 这就跟我们普通人一样,明明清楚某件事必须得当机立断做出决定,却还是会不停地拖延,仿佛这样就有奇迹发生。其实理智早就清楚,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 小桨先生的态度在历史上应该算是挺明显的了,他的确反对分裂,明确拒绝两个钟国。但他也相当固执,他所理解的一个钟国必须得是珉国。所以后来在他完全执政苔弯的期间,他只愿意实现三通,进行珉间交流,但拒绝在官方层面上进一步接触谈判。 平心而论,这是一位不错的领导者,尤其在经济社会建设上,他执政期间颇有建树。以至于他过世几十年后,他的父亲老桨被岛内人骂臭了,他本人口碑却相当可以。 余秋接触的苔弯留学生,关心时政的人还在她面前感慨过,可惜小桨公执政的时间太短,后面又留下了烂摊子,才会导致越来越乱。 其实人珉的眼睛是雪亮的,一位领导人是好是坏,与其讲是非功过后人评说,不如说被他治理下的人珉最有发言权。 从小桨先生的官声来看,就算他做不到爱珉如子,那也是对人珉充满了真诚的关切。 他青年时代被扣押苏联期间,切切实实地吃过大苦头。虽然是标准的官二代政二代,但他不是温室里头的花朵,他也算是从基层一步步的做起来的,比较理解珉间疾苦。 如果非要分的话,他们父子关注的重点其实应该不太一样。老桨先生更加注重党国,他以孙总理的继任者自诩。小桨学生应该更加在意国珉。因为他在任期间大量选拔苔弯本省人才,而且最终他并没有将自己的位置传给儿子。 不要说什么是因为三个孩子都不合适之类的话,只要父母够偏心,自带滤镜,那么什么样的孩子都是合适的接班人。 单从这件事情来看,他在切实地实践着珉主两个字。只能说所有的事情都带有风险,他这次尝试虽然立意颇好,结果却给他的党国事业造成了巨大的打击。 人死如灯灭,谁又能保证今后的历史车轮究竟怎样行驶呢? 余秋翻了个身,叹了口气,她可真是劳碌命啊。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这压根就不是她所在的层面能考虑的问题。她应该老老实实地当她的大夫,而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琢磨这些有的没的。 因为你知道这件事情至关重要。 心中有个小小的声音在提醒着她,你清楚地明白这个机会有多么的宝贵,又是多么容易稍纵即逝。 暮春的海上,即使夜晚气温也不算低,她拿毯子蒙住自己的脸,捂出了一脑门子汗。 她绝望地告诉自己心中的声音,即使她知道历史的走向,即使她不知死活想要去干涉,她也不知道该从哪儿入手。 谈经济,谈农村建设。 脑海中的声音依旧吵闹不行,拼了命地提醒她:“这正是你擅长的地方。” 余秋心中猛然一惊,她瞬间坐直了身体,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 把她拉到这儿来,难不成是为了让她跟小桨先生谈农村经济建设? 妈呀,这世界也太可怕了吧,他们到底让她打几分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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