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人来了,那女青年侧过了脸,没有再说话。 余秋跟何东胜也假装什么都没注意到一样,径直朝前走。 他们从两人身旁走过的时候,那女青年才小心翼翼地抬了下眼睛。 余秋直到往前走了三四十步,才突然间反应过来,这是张熟面孔。 她立刻转过头看,小声念叨了一句:“张楚茹,对,是张楚茹。” 余秋每天接触的病人实在太多了,以至于她脑海里头的人脸都是混乱的,得经过大脑程序处理之后,才能对应上身份。 对,没错,这个人是张楚茹。她穿越之后接触的第一例绒癌患者,何东胜的老同学。 比起去年在县医院住院的那会儿,现在的张楚茹剪了短头发,脸上饱满了许多,显然身体恢复的不错。 郭主任后来有追踪回访过几次,张楚茹的绒癌一直没有复发。 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她今后的人生都跟绒癌没关系了。她能正常的结婚生子,她的人生已经掀开了新篇章。 何东胜也侧过头,但是张楚茹跟那个男青年已经上楼去了,他只来得及看女同学的短头发。 何东胜不是很肯定:“好像是吧。” 余秋笑了起来,冲他挤眉弄眼,故意叹气:“好冷淡啊,好歹同学一场。” 何东胜看她的样子,哪里还猜不到她打的什么鬼主意,立刻伸手点她的额头警告:“你可以了啊,不许胡说八道。” 余秋笑着摇头,拉着何东胜往外头走。 夏天的校园散发着浓郁的栀子花香,夜风吹过来的时候,那香气真是扑鼻。原本馥郁到激烈的香味,被夏夜凉风一吹,反而显出了柔和的意味。 余秋长长地吁了口气,看着天上的弦月,轻声道:“我常常觉得自己还没有用,什么事情都没做。就算有了计划,到今天为止也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没弄出什么成绩来。 可是今天我看到张楚茹,我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没有那么失败,我还是做了些事情的。就算很少,但好歹也有价值,总算多多少少帮助到了点儿人。” 何东胜笑了起来:“你怎么能这样想?你做了很多事,你也帮了很多人,你的人生最有价值。” 余秋笑着摇头:“这其实是医学本身造成的,没有一门科学可以像医学一样,让人立刻找到存在价值。” 他们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发现多了个卖酸梅汤的小摊子,用大桶装着,谁要买酸梅汤,就自己拧开龙头拿杯子接。 大约是为了表示卫生,卖酸梅汤的人不提供杯子跟碗,得买的人自己拿缸子接,两分钱一杯,便宜倒是挺便宜的。 余秋刚想抱怨,谁带个搪瓷缸出来逛街啊? 不想何东胜就从自己身上的黄挎包里头翻出来搪瓷缸,给余秋接了一杯让她喝。 酸梅汤是用乌梅山楂熬出来的,加了点儿白糖,酸酸甜甜的,大约是因为放的薄荷叶子,所以酸甜中自带一股清凉,十分解渴。 余秋喝了半缸子,将搪瓷缸递给何东胜,笑着调侃他:“你可真是田螺小伙啊,身上背的是百宝箱,我想要什么你都能找到。” 何东胜哭笑不得:“都说田螺姑娘,哪儿来的田螺小伙啊?” 余秋两只眼睛珠子落在他脸上,就这么笑着:“你不就是我的田螺小伙吗?” 何东胜一时冲动,忍不住脱口而出:“那你要我以后一直当你的田螺小伙不?” 余秋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笑着点头:“嗯,只要你乖乖的就好。” 夜色渐渐深了,县城的夜生活也有限。出门纳凉的居民们三三两两往家里走,要是再不回去睡觉的话,就要耽误明天的事情了。 何东胜跟余秋没有直接回卫校宿舍,而是准备找间教室坐着。 这点儿功夫,两份资料最多只够他们自己草草看一遍。要是贸贸然打扰了同伴们,搞不好大家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