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因为何东胜抢了他的风头,一开口就解决了他解决不了的问题,直接将白洋河那个不识相的家伙堵得死死的,大大地风光了一把;廖主任面上很挂不住。 他当时就甩了脸,气哼哼地自己走了。 没想到何东胜这家伙居然半点儿眼力劲都没有,完全不追上去好好跟领导解释,而是直接拍拍屁股掉头走了。 廖主任当时风中凌乱的心情难以言喻,简直都委屈了。感觉这帮家伙真是一个比一个没良心。 这趟折回头,瞧见知青们都眼巴巴地看着何东胜,革委会领导心里头愈发不舒服。 太不像话了,一个个连谁说定海神针都搞不清楚。 廖主任鼻孔里头出气,直接教训起何东胜:“这是旧社会搞地主老财那一套吗?又不是借高利贷,还联名担保。” 何东胜满脸为难的神色:“可我们农具合作社也是小打小闹,还欠着人家的材料钱呢。这账要是平不了,人家以后就再也不可能赊给我们原料了。” 廖主任眉头皱得死紧:“就不能让他们采蘑菇木耳以工抵酬?” 何东胜赔着笑,十分不好意思的模样:“天热了,蘑菇木耳本来就少。都麦收了,田里要种水稻了。” 廖主任上下左右到处看,立刻拍板:“不就是制作收割机跟插秧机嘛,他们要拿货,自己造就好了。” 他大手一挥,当场拍了板,“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以后,所有在杨树湾上课的高考青年,一律不许脱离劳动。中午工作两小时,晚上放学后也工作两小时,就去农具合作社,谁都别想偷懒!一直工作到,一直做到考完了,成绩出来了,再要么上学要么回家,别打混。 要是谁想浑水摸鱼,要搞白又修那套,那就立刻赶出去,不准参加什么学习。我们培养的是合格的社会劳动者,可不是之乎者也的孔乙己。” 青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集体发出欢呼声。就算一天下工厂四个小时,这也比到田里头忙碌整个白天来得强。 听说好多地方都没有脱产学习,他们的朋友们都是白天下地,晚上才能挑灯苦读,连煤油都不够用,亏得社员心善,常拿自家的煤油接济他们这些可怜人。 何东胜立刻竖起了大拇指,大声夸奖道:“高,实在是高,要不怎么说领导的思想觉悟就是不一样呢。廖主任您可真是急人之所急,简直就是及时雨。” 余秋都觉何东胜的马屁太夸张,简直没眼看了,廖主任却甘之如饴欣然笑纳。 革委会领导挺起了肚子教育面前的这些高考生了:“你们这帮兔崽子,老子已经把能想的招儿都给你们想了。你们自己蹦跶成什么样儿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狗日的,我警告你们,要是一个个吊儿郎当不当回事,以后别想老子再去得罪人。都他妈老老实实给我下地去,惯得你们不行咯。” 青年们纷纷表态,一定一定,还有人郑重其事地强调,如果这回高考作文要写对自己影响最大的人,他一定写廖主任。 廖主任就如他的再生父母,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余秋忍不住要捂耳朵,妈呀,真是辣耳朵,这帮家伙说的时候就不觉得恶心吗? 她回过头看何东胜,忍不住狐疑:“你一开始就打算让他们做工抵债吧。” 还非得把功劳按在廖主任头上。 瞧瞧这又是明示又是暗示,还一个劲儿把梯子送到面前。廖主任是脑炎后遗症,可视神没受影响,看不见才怪! 何东胜在笑着点头:“他们又没什么钱,这会儿能帮一把是一把。” 余秋跟着笑,眨眼睛:“说不定以后你们还是同年呢。” 年轻人,加油,好好培养你的人脉圈子。 她目光扫过眉飞色舞简直要上天飞的廖主任,感觉得赶紧闭上眼,否则真是看不下去了。 看看,这家伙,一点儿领导的稳重都没有,光会自吹自擂。 何东胜笑着压低声音:“让他开心会儿好了。他好歹还在恢复期呢。” 余秋点头:“也是,真好哄,跟个小孩儿似的。” 看看那得意洋洋的劲儿。估计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