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余秋脑袋瓜子猛的一个激灵。她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这位年轻的士兵回家之后不是为了呼呼大睡,而是想直接永远睡过去,他很有可能服药自杀了。 现在他之所以倒下来,是药物起效了。 他捅了妻子,他自己也不想活了。 余秋跟着科主任,三步并做两步冲下楼。周大夫已经从急诊科里头跑出来,正在查看病人。 几乎不用瞧,只凑近了闻到那股浓郁的蒜臭味,余秋就能猜测他喝了有机磷农药。 周大夫拿着手电筒照了照年轻士兵的眼睛,大声喊着:“拿管子来,准备气管插管。” 陈敏在边上哆哆嗦嗦,追问余秋:“他怎么了?” “有机磷中毒,中毒性呼吸衰竭。”余秋看着周大夫给病人做气管插管,小声给自己的同伴解释,“深昏迷状态,点头呼吸,他的情况很危险。” 陈敏这时候大夫的本能上了身,居然想起来提出疑问:“不是说有机磷中毒的患者,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尽快洗胃吗?” 为什么现在大家都围在这人身边忙碌,却不见有人拿肥皂水过来呢? “他已经呼吸衰竭了,第一时间气管插管非常必要。你看到周老师刚才拿听诊器听他的肺部了吗?应该是听到了湿罗音,有明显的肺水肿症状。气管插管可以帮助清除呼吸道分泌物,也能够通过正压通气改善血氧状况。” 余秋压根挤不进去,她发现县医院在处理有机磷中毒方面非常专业迅速。 周大夫气管插管的同时,护士已经拿了阿托品开始静脉推注。药还没有打完呢,另外一位护士就拿来了胃管,开始迅速下管洗胃。 很快浓郁的大蒜臭就弥漫了整个急诊,果不其然,这人的确喝了有机磷毒药。 医生护士一整套的操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一个多余的步骤都没有。 可尽管大家的动作如此之漂亮,简直可以被拍下来当做教学视频,患者仍旧没能醒过来,最后他被推入了病房。 程芬的婆婆瘫倒在地上嚎啕大哭,每一个从她身旁经过的人,无不对她报以同情的眼神。 人们不知道小夫妻俩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矛盾。可是现在这家的儿媳妇人还在手术台上抢救,儿子也喝了农药昏迷不醒,说不定会没命,只剩下个老人不知所措,只能哭泣。 实在是太惨了啊。 余秋也不晓得该怎样安慰程芬的婆婆,她甚至不敢面对这位头发花白的女人。 家属未必理解病人的隐私权啊,或许她只会怪医生太缺德,居然帮着红杏出墙的女人隐瞒家属。 郭主任朝余秋跟陈敏使了个眼色,两个小赤脚大夫赶紧往回退。 算了,城门失火,她们可不想当那条被殃及的池鱼。 走到住院部的时候,陈敏还在感慨:“这事儿闹的,你看这是。” 余秋也重重地叹了口气,感觉真是不可说也。 “哎,你说他为什么自杀呢?都不怕死了干嘛不宰了那个男的?他这一死不是白便宜了别人嘛。” “都捅了程芬了,也没啥好便宜的。”余秋摇摇头,迟疑道,“这可真说不清楚。” 老实讲,存了必死的心,没理由放过那个奸夫呀。 余秋能够想到的理由只有两点,第一,程芬死活不肯向丈夫透露那个男人的身份,甚至百般维护这个人。所以她丈夫在激愤之下捅了妻子,然后自己自杀。第二,那个男人不是一般人,普通老百姓惹不起,戴了绿帽子的丈夫得考虑不能祸及家人,毕竟他还有母亲跟其他亲人,所以只能对自己跟妻子动手。 但凡涉及到这种家务事,多半都是满地鸡毛,兜头狗血。 两人经过儿科病区的时候,余秋突然间回过神来:“对了,有机磷中毒!” 陈敏满脸茫然:“怎么了?” 她知道程芬的丈夫是有机磷中毒呀。 余秋顾不得跟她解释,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儿科病房,焦急地询问护士:“那个抽搐的孩子住在哪个病房?我想看看她。” “为什么要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