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接受过新法接生培训的农村接生员起了不可磨灭的作用。 只是理论与实践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按照那位领袖最初的本意,是要求有高小文化的人经过三年医学培训,然后成长为农民用得到也用得起的赤脚医生。 这个想法在缺医少药,尤其是国民受教育程度极低的时代,有着非常重要的现实意义。 毕竟临床上绝大部分疾病的确是常见病多发病,治疗模式也是一套完整的流程。 赤脚医生依葫芦画瓢,总比农民生病了,毫无指望来的好。 但实际操作过程中,这个三年培训期被无限压缩,往往连三个月都做不到。 他们当中甚至有很多人根本没有接受过哪怕是一天的医学专业知识训练,就靠着自己翻看医书自学成才。 至于这个才,到底有几分功夫,实在是太难说了。 比方说外头那两位跃跃欲试的男知青。 “没事,以后见多了就会了。”余秋泛泛地安慰了一句这个头顶才到自己鼻子高的瘦小姑娘,“一开始大家都不会。” 其实余秋自己刚从课堂到临床的时候也是两眼一抹黑,只不过她的身边一直有老师手把手的教。 而这个小接生员,原先负责带她的接生员上个月嫁到其他公社去了,她就只能自己战战兢兢地摸索。 “有血压计吗?有的话给她量一次血压。”余秋捏捏太阳穴,招呼眼巴巴的小接生员,“量血压会不?” 小接生员立刻挺起胸膛,语气中带着隐隐的小骄傲:“会!我量的可准了。” 余秋笑着点点头:“那你就去量个血压,注意产妇的出血量,多让她揉揉肚子,帮助子宮收缩。产后出血是产妇死亡最常见的原因,这点要尤其注意。记住,产后两小时是产妇跟新生儿发生危险概率最高的时期。这个阶段,无论如何都不能放松。” 小接生员立刻欢天喜地地跑去拿血压计。 桂枝满怀歉意地看着余秋,口中嗫嚅:“对不起啊,大夫,叫您受累了。” 如果说一开始她还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完全听天由命,那么经历这一夜女儿跟自己分别获救的过程,她现在对这个城里头来的小大夫只有感恩戴德。 余秋摆摆手,扶着床身,慢慢地站起来。她的膝盖已经麻木了。 没有操作台,床太矮了,坐在床边就够不到缝针。站着的话,她挨了一脚的腰又疼得吃不消,余秋只能跪在床边完成接生以及缝合工作。 田雨看她面色惨白的模样,心中一阵慌,赶紧过去扶人。 “大夫,桂枝能吃蛋花汤吗?”布帘子外头的丈夫觉得眼下气氛似乎不错,赶紧大着胆子提问。 桂枝急着说丈夫:“我又不爱吃鸡蛋。你拿鸡蛋给大夫。” 村里头接生员接生个娃娃要收两个鸡蛋做诊费。 他们家本来就两只鸡婆,生蛋也有一搭没一搭,两个娃娃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根本攒不下鸡蛋来。 产妇的丈夫着急起来:“那哪行,你得养身体。不信你问大夫,没营养是不是不能给娃娃喂奶?” 余秋不想看那农民可怜巴巴的眼睛,知道没营养就别生啊! 她叹了口气:“没蛋就吃鱼。我看你们这儿有河,鱼应该不少。没鱼的话虾米也行,那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