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火烤的身上暖和,吃点子这个,凉丝丝甜津津的,好舒坦……”怀敏眯了眯眼,脆声道:“谢谢大舅母。” “好孩子。” 王氏说道:“喜欢了就多吃一点,但不可贪多,小心凉了肠胃。” 怀敏“嗯”了一声,环顾四周。外祖母的屋里坐满了人,大多是不认识的各官家夫人,还有几个见过的表姐妹……却独独不见了柔表姐。 她扯扯柳姨娘的袖子:“姨娘,柔表姐去哪里了?” 柳姨娘有些尴尬,下意识地去看赵氏母女,却被赵氏狠狠地剜了一眼。 王氏见怀敏问起柳姨娘,当作自己没有听到,去抱三弟妹怀里的伊姐儿,喂她吃手里剥开皮子的橙瓣。 陈老夫人咳嗽一声,拉了外孙女的手:“敏姐儿,你柔表姐病了,大夫让好生养着,吹了风便不好了。你要是想找人聊天解闷,你雪表姐,霜表姐都可以的。” 怀敏还要说话,却被看出端倪的陈澜喊了过来:“敏姐儿,兰姐儿想和你玩翻绳呢。” 正低头吃茶果的陈宛兰突然被姑奶奶使唤,瞅了瞅嫡母,起身道:“敏表姐……” “好吧。” 怀敏小嘴一撅。 怀瑶又大了两岁,比妹妹知世俗多了,亲自拿剪刀去外屋截棉麻线。 王老夫人瞥了一眼柳姨娘,小声和外孙女说话。 “您有福气,孙女、外孙女个个都是标致明理的。” 永康侯府徐家的老夫人笑道:“以后挑女婿必得才高八斗呢。” 陈老夫人也笑:“孩子们大了,她们的事情任由她们去做主,我是操不了这个心的。” “老姐姐心慈。” 王老夫人喝口热茶:“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呀,尽情过余下的日子就好了。” “是这个理。” 和陈老夫人交好的左副都御史家的老夫人附和道:“这几年岁数大了,耳朵聋了,眼也花了。每日里,晒晒太阳,和媳妇们抹个骨牌,倒也活的惬意。” “你是个会过的……” 陈老夫人啐了她一口:“偏还来显摆。” 两个年过古稀的老妇人斗嘴,众人都稀奇不已,不知是谁先笑了一声,余下的众人也跟着笑起来。 外面传来小丫头的通禀,说是世子爷并两位公子过来给陈老夫人问好。 “进来吧。” 陈老夫人摆摆手。 “祖母,孙儿给您请安了,恭祝福寿安康。” 少年坐着轮椅由小厮推着进了正堂,身后还跟着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 “与哥儿来了。” 陈老夫人说道:“刚才你父亲在时,我还问他,你去了哪里。” 众人的目光随着陈老夫人的视线齐聚在少年人身上。他身上穿的是玉色纻丝直裰,头发在头顶形成抓髻,用了青玉小冠固定。一张脸秀致如玉,比女子还要清丽,丹凤眼微翘。是很惊艳的长相。 “……和二叔一起去了前院待客。” 他双腿上盖着貂鼠皮毯子,又是这样的说话语气,就算没有见过陈容与的也知道是西宁侯府的世子爷了。 不良于行又怎样?但凭他一降生就被圣上封了西宁侯府世子爷这一条,也不敢有人小瞧。 陈老夫人点点头,看向身穿淡蓝底子素面细葛布直裾的少年,想了一会,问他:“……你可是濡哥儿?” “是。” 少年笑了笑,拱手行礼:“王晨濡恭祝老夫人福乐绵绵。”他头戴书生儒巾,身量清瘦细长,俊眉朗目。看人的时候淡淡的,眸子却十分明亮。 “好孩子,几年不见,越发的出彩了。我都快不认识了。” “孩子们长得快,模样也变得快……” 王老夫人笑着看向自己的嫡长孙:“别说濡哥儿,走在路上,一年或两年不见的孩子我也不敢认的。” “老夫人寿比南山。” 唯一没有行礼的少年人一揖到地:“我祖母的头疾犯了,不能亲自过来,让您别见怪。”说着话,双手递给陈老夫人一个鎏金的锦盒:“祖母给您的玉佛。”他比王晨濡略微矮了些,披着佛头青镶银滚边大氅,模样颇为俊逸。 “这没什么的。” 陈老夫人让冬枝收下,又说:“她的身子骨要紧。”她招呼少年上前,和众人介绍:“他是安定伯的独子吴文璟,年十六。” 吴文璟也笑着和大家行礼。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