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再发出声音。 沈止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舌根发苦地反思片刻,沈止扭头去看姜珩,趁他闭着眼,目光毫无顾忌地盯了他片刻,心中忽地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这感觉说不清也道不明,却促使着他拿起榻边的薄被给姜珩盖上。 姜珩忽地睁开眼,眼神幽幽的,一把拽住他的袖子。 沈止微笑:“殿下?” 姜珩的嘴动了动,低低喃喃了一声“璎”,皱皱眉,没有放开他,重新阖上眼,似是安心地睡了过去。 沈止默然片刻,干脆就坐在小榻边,靠着车壁小憩。 马车平稳缓慢地驶回公主府时,夜色已经很浓,飞卿立在府门前等着,见到沈止先行从马车里出来时,脸色有些讶异,垂眸掩过眸中的波动,上前叫道:“殿下。” 姜珩点点头,先行走进府中,脚下带风,看样子是要去书房。沈止犹豫了一下,本想跟着阿九去安置马车,姜珩却回头看他一眼,语气听不出喜怒:“还不跟过来。” 有的话不能旁听啊。 沈止自认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奈何公主殿下不领情,只能跟上脚步。 进了书房,沈止识趣地侍立在姜珩身后,半阖着眼看着姜珩的背影,脸上带着一贯温和的笑容,深沉地思考:劳顿一日,困了。 如果此刻姜珩回过头,一定能看到默默退了几步,靠到书架上微阖着眼打盹的沈止。 他没看到,偷偷抬眼瞄他的飞卿却看到了,嘴角抽了抽,明显想说点什么,却还是忍住了,垂下头道:“属下进宫时被拦下了。” 姜珩略微一顿,唇角忽地有了笑容,只是没什么笑意,反倒带着冰冷的嘲讽:“拦下了?” 飞卿深深地埋下了头:“属下办事不利,还请殿下责罚。” “拦你的人是谁?”姜珩忽略他告罪的话,直奔主题。 飞卿道:“北镇抚司的一个总旗,听旁人说,叫卫适之。” 听到熟悉的名字,沈止半死不活地掀了掀眼皮。 姜珩默然片刻,轻声发出一声冷笑:“行了,你下去吧。” 飞卿弯了弯腰,临走前却忍不住又看了眼沈止,意外地发现平时懒洋洋的像是只病猫的人像是醒过来了,一脸若有所思。 等飞卿离开了,姜珩转了半个身子,撑着下颔侧头去看沈止,凤眼微挑,清艳的脸庞仿佛莹莹生辉。 这个姿势放在市井之人身上只能说粗俗不堪,放到金贵的公主殿下身上却是格外的优雅好看。沈止很不要命地欣赏了片刻,才含笑开口:“殿下特意留下官,有何要事?” “听说卫适之是你的同窗?”尽管做着一个放松的姿势,姜珩的语气还是冷淡严肃的。 沈止听得眉毛一扬。 什么时候一年难以踏出门槛几次的公主殿下竟然知道了他的同窗? 知道他曾同昭王在国子监修学过便罢了,怎么连这个也知道? 沈止在心里默默琢磨了两遍,虽然琢磨出了些不同寻常的味道,却不愿再深思。他眨眨眼,温声道:“是。卫适之品行不错,只是为人单纯莽撞,拦飞卿应该是受了什么人的挑唆。” 姜珩只是盯着他:“听说你同卫适之的关系不好?” 您的听说怎么这么多—— 沈止道:“倒也不是,只是卫兄不知为何,不太看得惯下官,这才闹出不和的传闻。”他忙着偷闲,哪儿来的时间同人结仇。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