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我上车前……见过。他们……是这火车上的乘客,这是……怎么了?” 她咬着嘴角,觉得这一幕十分不可思议。 “呼啦”火车恰好钻入隧道,大约一百公尺,出来时围在车窗上的那些人已经消失不见,杜泉脱力的扶着门框,手指处那一道被水晶棺割裂的伤口又开始流血,她总觉得有股冷气从那口子里往她骨头里钻。 陆吾皱眉,将她的手抓起来看了看,随后含在嘴里。杜泉大惊,本能地挣扎,却被拽得更紧,她心中奇怪,陆吾的嘴里竟是热的。 冥都的差役不都是……死人么? 她胡乱地想了一下,陆吾很快放开她的手指,笑了笑,说:“抱歉,冒犯了。” 杜泉看着愈合的伤口,也不好骂什么难听的话,于是绷着脸点点头,说:“你,挺厉害……谢谢。” 陆吾笑起来,笑容纯净,令人恍惚。杜泉移开视线,听到他说:“这怕是一趟……死亡列车了。” “啊?” 杜泉声音刚落,身后的门“唰”一下被拉开,她一直紧绷着,听到动静便向后挥刀,却被一股大力拽出包厢,抬头就见银九冷着脸立在走廊上,整个走廊上红线纵横,像织了大网。 而另一端黑雾弥漫裹夹着沉重的死气,杜泉一闻到那味就压着胸口跪了下去。她脑子里被尖利的声音冲击,在那一团团浓雾中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人影,他们挥舞着手臂,啃咬着银九的红线,试图冲破屏障。 “呼呼……”她大口喘气,被银九拎着后领提起来。 他面色阴沉,并不在意那些黑雾,而是紧盯着陆吾,说:“冥都的人,果然是寻着死人味儿来的。” 陆吾没有回答,依旧站在门内,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从他脚边蔓延出霜花符文将整节车厢包裹,红的线上缀满霜花,竟像是幻境。 霜花一开,周围的空气顿时清新了,杜泉也总算站直,手指紧紧地攥着刀柄。 银九冷笑,扫了眼周围的霜花,将杜泉的手腕攥的很紧,继续嘲讽道:“冥都现在是一点脸面都不顾了么?这次又打算让我背什么黑锅。杀了人,再告知三界,是我在滥杀无辜?800条人命,陆大人的胃口也未免太大了!” 杜泉吓了一跳,瞪着眼看向银九。“他们……都死……死了?” 火车不是开得好好的? 也没听着打仗什么的……怎么一会儿功夫死了这么多人?刚刚攻击她的那些人,已经死了…… 银九垂眼看她,语气并未放松,只克制了几分戾气,说:“我们只来得及救了几个,其余的……全部身亡!你的陆大人,手段可真叫人胆寒。” 杜泉对银九的话深信不疑,立马疑惑地看向陆吾,而他只是淡淡一笑。 银九冷声质问:“你究竟带了什么东西上来,唤醒青萍,吸食人魂,冥都上下全疯了么?” 陆吾勾唇笑了一下,好似听到什么笑话,说:“银大人此话有趣,似乎该是我问,你们带了什么东西上车?” 银九嗤笑:“你明知是青萍,装什么。” “陆某路过而已。上车后觉得那里似乎不同寻常,这才去探问了一下,刚知道不久。陆某也好奇银大人此举意图。你明知青萍是邪物,即便尸身也不能掉以轻心,竟还堂而皇之带上火车。这不是夺人性命么?如今惹出祸事,却要质问我。”陆吾语气极为不屑。 听他这意思,倒像是银九故意抬了棺材上来害人…… 杜泉正要解释,话都到嘴边了,忽然被一道声音打断。 “我说……两位大人,你们倒是聊得好,外头那些东西怎么安置?黑压压一片,看着闹心呢。还有半个小时,可就到站了。”楼月生从黑暗中走过来,沿途灯光闪烁几下都亮了起来,他依旧雪白一片,斜斜地靠在车窗边,抬手摘了一个霜花端详,随后呼出一口浓烟,懒洋洋的说:“死这么人,到底谁该付这个责?” 银九瞥了他一眼,看向陆吾,“把魂幡撑起,将青萍吸食的魂魄召回来!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陆吾冷笑,却不动作。 杜泉手腕上的力道加重,看来银九是真动了气,杜泉连忙抓住他的手,随后看向陆吾,说:“陆大人,你既然有补……救的法子,就不要……耽搁了。那些死了的人,都变……成怪物,他们无辜。” 她真不希望这个时候银九还要应付冥都的人。 陆吾走出厢门,帽檐遮着头顶的光,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他微微抬起头看过来,一双眼平淡无波,说道:“青萍自幼修习邪术,嗜血狂袭,以夺人躯体为生,只要她想,就能在任何人身上藏匿,甚至是活人她都能夺舍寄居,将他人魂魄驱逐毁灭。她只要吸食足够多的人命,就能复生,区区水晶棺能困住她?银大人何时这么粗心了。这一车人是你亲自赠送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