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泉被拽倒,无处着力胡乱扑腾,却像是死狗一样被拖往那间黑漆漆的屋子里,那东西力道之大,她真是半分都挣扎不动。 “救命,银九!” 她大喊了一声,双手紧紧攀住门框,和里头的东西僵持。而这一声“银九”似乎让那东西愣了一下,竟停下动作,杜泉立刻招来凤影,抓在手中顺势向脚腕出狠狠扎了下去。 凤影此时如刀,柔韧锋利,刺破那蛇尾溅出一股臭血。 那邪物疼得回过神,嘶喊了一声,却缠得更紧,蛇尾疯狂甩动。杜泉被臭得发晕,挥着手臂乱刺,黑暗中她也不知道那东西的身体究竟在哪儿。 “砰砰”她只破布娃娃一样被甩在墙上,复又扔到地上,摔打着,骨头都快碎了。 她咳出一滩血,五脏六腑像被刀子生生挖了出去,疼得缩成了虾米。手上的力道渐弱,无意间伸展手臂竟摸到了一团毛,她赶紧抓在手里,就听到阿铁委屈地“呜”了一声,这一声又让杜泉清醒了几分,她紧紧抱住阿铁,耳边辨别那东西的位置,“呼哧呼哧”的气息声来自她背面,适应了黑暗后她隐约看到一个影子蜷在墙角,像只壁虎,又像蜘蛛。 手上凤影被她的血染红,竟泛起了火光,她蓄积了所有力气,怒吼:“凤影,杀!” 凤影像枚火箭冲了过去,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那东西身上。 “啊……啊……” 动物和人的声音交杂,发出凄厉的声音,杜泉来不及多想手指环绕,与凤影心念相同,它变成火环将那邪物的脖子勒紧,火烧得难受,有了烤肉的味道,那那邪物总算松开了杜泉。 这时候,根本不能松懈,杜泉狗刨似的将阿铁刨在怀里,就往门口退,那东西执着得很,两只手臂抠着凤影,竟张牙舞爪地俯冲过来,杜泉回头看了一眼,便和那邪物的眼睛对上。 火光之中,她看到一张人脸,褶皱的皮肤,没有眼白的硕大眼睛,呲了一排尖牙的大口,奇丑无比,和姬无命竟有几分相似。一截人身,丰盈的胸部,腰下却延伸出一条蛇尾,四肢还在,只是比正常人的更细更长,像折了螳螂腿安在身上了,银白的发团成一片,像一块被压扁的棉花。 这是什么怪物! 这一愣神间,那东西已经到了近前,她没来得及躲,俯身将阿铁压在身下,自己却被那东西一巴掌拍在了背上,身子轻飘飘飞出去就撞到了门框上,“砰”的一声,杜泉只觉得自己脊梁像是被折断了。 手脚无力,这下不死也要瘫痪了,也不知银九到时候肯不肯费力救她。 她掉下地上,蜷缩在那里想了一下,竟笑出声。 那邪物一手抠着脖子上的凤影,手被烧得血淋淋也没送开,一只手伸出来要抢杜泉手里的阿铁。 杜泉混混沌沌,摸到楼月生给的发卡,将尖头刺在那邪物手腕上,蝶影并无异常,只能说明……这东西身上没有邪气,发卡几乎是只扎破了一层皮,被那邪物夺过来就扔了。 腰间的铃铛也安安生生,陆吾也不可能来救她。银九是不是病得厉害,忽然间她似乎又回到以前了,孤身一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依旧将阿铁抱得很紧,低头一口咬在那邪物手腕上,臭血流到她嘴里,那些不耐烦地甩开她,她又爬回来咬它。 谁都不能抢走她的阿铁、不能! “啊呜……” 阿铁艰难地抬头,身上的血又凉又黏,蹭她一脸,杜泉心头一软,将它抱紧,虚弱地安慰道:“没事,阿铁,这次我来救你,大不了咱们一起死。阿铁乖,我带你走。” “呜……”阿铁似乎听懂了她的自言自语,挣了挣身子,似乎不想拖累她。杜泉察觉到它的动作连忙抱紧它,用头顶了顶它的头。 可她感觉阿铁的身子正在往下滑,气息也近乎消散。 她害怕,怕阿铁死,谁能想到这偌大的龙海市,这荒芜的银公馆里,她竟只敢相信一条狗呢?她哭起来,叫它的名字,希望它起来和自己一起逃。 怎么没有人来救救他们呀! 她紧紧地抱着阿铁,嘴里嘟囔着:“咱们,一起走好不好,阿铁?你别死……你好好看着,我现在变厉害了哦,我给给你杀了这个邪物!” “我杀了它,你快起来看!” “快起来看,阿铁……” 没有回应,阿铁身子还软软的,厚厚的皮毛十分温暖,杜泉使劲抱紧他,看着门外,她乞求银九或是谁能来救救她,救救可怜的阿铁。 它要死了……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