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这回没吭声,握着方向盘,把嘴里的烟拿下来掐了。 温舒唯看了眼放在置物架上的烟盒。 那盒烟现在还剩几根。没记错的话,这盒烟是这人从火锅店出来之后才买的。 这一路,他一直在抽烟,温舒唯几乎没见沈寂停过。 她咬了咬唇。 后头大众车里的丁琦摇下车窗,脑袋从驾驶室一侧探出来,观望了一番前方状况。骂骂咧咧低咒了句,从车里下来了,迈开长腿走到黑色越野跟前,说:“你把车钥匙给我,我和老梁去停车。你和嫂子先上楼去。” 沈寂点了下头,“谢了。” 丁琦说:“自家兄弟,你跟我客气什么,更何况还是这种情况……”说着忽然一顿,道,“我帮你打听了,这会儿正在给政委做手术的是副院长,军总院的外科一把手,医术了得。政委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寂哥,你心放宽点儿。” 沈寂把车钥匙从车窗里给他丢出去,下了车,绕到副驾驶室那侧拉开车门,低头给温舒唯解安全带。眉眼冷淡地垂着,一声不吭,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波澜。 座椅上的温舒唯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冷静面容,心里忽然一阵抽紧。 是了。 这就是沈寂。他永远都是这样。 好像什么都漠不关心,满不在乎,天塌下来,他也能勾勾唇给你扯出个漫不经心的笑。他的内心世界是四面铜墙铁壁,筑起孤高的严霜和寒冰,旁人别说走进去,就算只是靠近也绝无可能。 他高傲,散漫,冷漠,永远强大到无所不能,他大概不会让世上的任何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不是大概,他一定不会让任何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正有点胡乱地思索着,吧嗒一声,锁开了。 她一瞬回过神,抬起头,怔住。就在几厘米远的上方,沈寂垂着眸,清冷的桃花眼,视线无波无澜落在她脸上,不知已看了她多久。 沈寂淡淡地说:“又胡思乱想什么呢。” “……没。”温舒唯低眸摇头,没有多言。 “丁琦刚不都说了么,接诊的是最好的外科医生,军总院副院长。”沈寂的语气非常平静,“沈建国是个阎王爷都不敢收的主,出不了事儿。” 温舒唯看向他,神色复杂,抿了抿唇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咽回来。最后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点点头,附和性的“嗯”了声,拎包下车。 两人转身往门诊大楼走。 丁琦想起什么,扯着嗓子提醒道:“政委在急诊科手术二室,三楼!” 沈寂闻声没回头,背对着把右手高举过头顶,随便那么一挥,示意知道了。 丁琦和梁铁柱各自驾车调头,停车去了。 温舒唯则跟在沈寂身旁赶往急诊科手术室。他面上神色冷淡,脚下的步子却快而稳,加上身高优势摆在那儿,一双腿本就格外长,她在旁边跟得很有些吃力,几乎需要压着挎包小跑,才不至于掉队。 数秒后,走在前头的沈寂察觉到什么,步子一下停住,微侧身,伸手牵住了温舒唯细白的右手,带着她往前。 男人的手掌一如既往的宽大有力,骨节修长,掌心处的薄茧带着些许湿意。紧紧攥着她的。 温舒唯心尖一颤,轻声喊:“沈寂。” “嗯。”他嗓音低低的,语气淡而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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