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验室被他压着、不敢声张,只能闭着眼填数据。原料质量差,就得往里面加昂贵的辅助材料,生产成本特别高——表叔负责的那个厂为什么一直不赚钱,这就算找到原因了。用越南货这事儿他一个人做不成,相关的人都要调走。” 冯维舟沉默了片刻,说:“水至清则无鱼,每天大把的现金从手中进出,换谁都禁不住诱惑,捞点零星的好处不要紧,他做得这么过头,吃相太难看了,该给他敲敲警钟。不过,他跟着我打拼了四十年,马上退休了,面子总要留一些,调他去管后勤,别撕破脸。” 隔了半晌,冯熠才“嗯”了一声。 挥别父亲、坐进车里后,冯熠摘下眼镜,松开领扣,仍觉得烦躁。 沣和虽是他爷爷创建的,却在他父亲手里做到如今的规模。冯家家大业大,集团里亲戚一大堆,盘根错节,多养几个闲人倒没什么,让人头疼的是表叔这种不甘心闲着的。 下面的人都知道老冯总重亲情,被“皇亲国戚”欺压得再狠也敢怒不敢言,冯熠讲规矩不讲人情,所以遇到事情,他们更愿意向他请示。 这三年来,冯熠一直想给那几个闲不住的立立规矩,这次人证物证俱在,机会正好,然而父亲永远把他们护在身后。 他名义上只是副总,父亲发了话,这件事只能重拿轻放,粉饰过去。 冯熠心情不佳,不想回家,正巧陆浔约他喝酒,便去了他的别墅。 冯熠到的时候,冯拓和他的发小梁宴都已经在了,陆家和梁家的生意如今也放给了小辈做,年轻人不愿意跟老一辈人谈合作,因为生意的缘故,冯熠和陆浔、梁宴渐渐熟识了起来。 三个人都高冷寡言,唯一的大闲人冯拓反而成了每次聚会时最不可或缺的——没有冯拓在中间黏合,三人之间只会有利益,不会有如今的交情。 看到陆浔,冯熠立刻想到了他妹妹的好闺蜜阮棠,他今天的烦躁有一半与她有关,阮家此时此刻应该炸了锅,在他的预想中,阮棠会第一时间去问冯卓,冯卓会立刻跑来找他闹…… 然而,并没有。 喝掉杯中的酒,冯熠问陆浔:“昨天好像听人说,明晚你妹妹妹夫请答谢酒,在哪个酒店?” “我怎么知道。”陆浔是非婚生子,很小的时候母亲就收了钱,把他丢给有钱没儿子的父亲,因此性子冷淡、六亲不认。 什么事情过头了都不好,冯家的家庭气氛就是太和睦,其乐融融的同时,冯熠也要受亲情绑架,倒有些羡慕陆浔。 冯熠给自己倒了第二杯酒:“你帮我问问你妹妹。” 听到这句,冯拓一脸意外:“你要去?他们只请四桌,去的都是关系近、订婚宴时帮了忙的,你去是想找谁?” 冯熠淡淡地“嗯”了一声,没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 小红包送上! 求!收!藏! 第5章 此时此刻,阮家确实炸了锅。 阮玮业没出去应酬,电话都提不起精神接。在不断响起的电话铃中,唐芸从厨房端出煮好的面,强撑起笑,对丈夫和阮棠、阮鑫乔说:“天大的事儿,也不能不吃饭。” 阮鑫乔“切”了一声,撇嘴道:“没胃口。” 阮棠嫌便宜姐姐对妈妈态度差,立刻瞪了过去。 察觉到阮棠的瞪视,阮鑫乔又“切”了一声:“吴叔叔说,本来沣和都答应我们推迟还款了,是冯熠坚持不同意。只晚三个月,对沣和来说根本是芝麻大的事儿,还不是因为你,人家冯熠才针对我们。” “阮鑫乔,你再说这种没根据的话栽赃我,大家也不会忘了你舅舅吃里扒外的事儿,他前脚刚惹完祸,趁爸爸被拘留,后脚就能串通港口和船上的人扣下百分之五的货,如果不是他为了等买主销赃分钱,迟了两天卸货,会赶上国庆停工十五天的文件,让爸爸损失两千四百万的滞港费吗?” “家里生意顺的时候,你跟阮森乔天天嚷嚷着要股份,爸爸现在因为你们舅舅身上有污点,没法向银行贷款,几个叔伯都建议把法人转到阮森乔身上,用他的名义贷几千万周转。你们怎么又不肯了?” 阮鑫乔冷哼一声:“凭什么转到我哥身上,让他背债?你不是这家的女儿?” “可以啊,那就把法人转到我身上,出了问题我来抗。不过你跟阮森乔得去做公证,这个家破产了,债务和你们无关,周转过来了,财产也和你们无关。” 瞥见阮鑫乔发怔,阮棠轻蔑地笑了笑:“舍不得啊?只想沾这个家的光,不想承担风险,凭什么?” 阮鑫乔向来吵不过妹妹,气急败坏地转向父亲:“爸爸,你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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