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的,可无论胡人或汉人见了他,都不免觉得异样和疏离。 此时此刻,他正默默地观察着丘陵下方通行的队伍,而他的身后不远处站在几名随从。 片刻后,他嗤声道:“素闻延州军能征善战,今日一见,果真有几分看头。” 眼下在下面走着的队伍,正是由延州军保护着的蜀商队伍。蜀商和延州军调集了近千人,是为了做一笔大生意而来——朱瑙一直想要组建蜀军的骑兵部队,然而蜀中不产马,想要好马,还得从凉州购买。从前两年起,朱瑙就已派人陆陆续续从凉州近了数百匹战马,而如今天子已死,天下大乱,眼看战事一触即发,他必须加快速度。是以这一回,他已与凉州牧董姜谈妥,要购入整整两千匹战马。下面走着的这支队伍携带的,便是用来交换两千匹战马的金银财宝和丝绢茶叶等货物。 站在男子身后的随从不安地开口:“校尉,咱们只有两百人,当真要截他们吗?” 男子一道冷冷的眼风向后扫去,眼角吊起:“怎么,你怕了?” 那随从忙道:“属下绝无畏惧之意!” 男子这才收回视线,继续望向下方。他久居西凉,来往商队军队见得多了,军队能不能打,他一眼就看得出来。延州军的质量在他见过的军队中无疑当属上乘,无论是士卒的气势,还是前进时始终不见散乱拖沓的阵型,都昭示着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 但这并不会让他退却,相反,只让他感到更加兴奋。 因为他即将用两百人,割下这近千人的人头,抢走他们运送的所有钱财和货物。这势必会能够他立下大功! ——这男子并不是西凉一带的马贼,盯上跟官府交易的商队。恰恰相反,他乃是凉州牧手下一得力干将,名叫韩风先。而他之所以要打劫与凉州牧做生意的蜀商,也是得到凉州牧的首肯。 如今天下大乱,凉州虽地处偏僻,辖地贫瘠,可此地民风彪悍,兵强马壮。凉州牧董姜亦有入主中原大干一票的野心。 既然如此,董姜就不打算再将战马卖给自己未来的敌人了。可他又是个贪婪之人,所以还是答应了蜀商要交易战马,以此将蜀人和延州军骗来凉州,抢掠他们的财物。 韩风先窥得董姜之意,所以主动请缨,揽下了这桩任务。 望着下方蜿蜒前行的队伍,韩风先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笑容。 他早就听说过成都府尹朱瑙是个不做亏本生意的精明商人,而延州军主将谢无疾是个不打败仗的常胜将军。可惜今日,精明商人的生意注定要赔在他手里了。常胜将军带出来的军队,也注定要全军覆没在他手下了。 韩风先捞出背后的长弓,转身往丘陵下方走:“走,去九曲口,我们在那里埋伏他们!” 一面说,一面掂了掂自己十数斤重的大弓,不黑不绿的眼眸中闪过兴奋的光芒:“待我一箭射倒那杆蜀字旗,便是动手的信号!” 他的随从早已习惯了他的自负,亦知他百步穿杨的射术惊人,于是连忙翻身上马,去准备给伏击的军队传令去了。 第168章 哄男子开心的无非就那几样:权色酒财气 半月后。 京兆府的城门口左右两旁站着两拨人,一拨乃是京兆府的仪仗官兵,站在城门的右侧;另一拨则是延州军的士卒,站在城门的左侧。 天气已有些冷了,一阵风吹过,费岑不由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又看到对面身着单衣却仍昂首挺胸长身玉立的男子,他面皮抖了抖,不由替别人觉得冷起来。 他满脸堆笑地搭讪:“没想到谢将军今日也会亲自到城门口来迎接朱府尹。谢将军与朱府尹的关系可真是好啊。” 谢无疾淡淡“嗯”了一声便无话了。 费岑只觉得嘴里没滋没味,想再说点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们已经在这儿等了大半个时辰了,他主动跟谢无疾搭了十几回话,谢无疾总是不咸不淡地回他几个字,这谈话就没法继续下去了。饶是他有心套近乎,他这热脸也实在捂不暖那冷屁股。 真不知道那谢无疾是不是一直都这样阴沉,他身边的人也不觉憋得慌么? 此时站在谢无疾身边不远处的午聪心里却是截然不同的想法。 打从听说了凉州那边传来的噩耗,这几日谢无疾虽一如既往地冷静理智,可他的心情却明显烦躁低落,旁人都不敢与他多说闲话。唯有今天来迎接朱瑙,谢无疾的心情才明显有所好转,连眉眼都舒展了很多。要不然那费岑车轱辘似的来回拿些废话来套近乎,谢无疾怎还有耐心回他的话呢? 就在此时,一骑快马冲了过来,是来送信的探子:“报——朱府尹的车马距离城门还有三里地!” 三里,那就在眼前了。 费岑忙冲着他仪仗队下令道:“都做好准备,迎接朱府尹。” 京兆府的士卒们忙站齐队列,挺起胸膛,准备奏乐。他们的对面,延州军们并未刻意整理仪容队列,却明显将仪仗兵比下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