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便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轻轻地递到了催太监的手上。 催太监笑地越发亲切,略有深意地在贤妃的脸上转了一圈,拿起荷包掂了掂,露出一个满意之色,贤妃的心里顿时落了一块大石,她也笑得更加感激。 然而没想到那掂了两下的手忽然一顿,一把扔回到那宫女的手上,拂尘一摆,崔公公拱了拱手,“贤妃娘娘,您可不要让杂家难做,贵妃娘娘跟前的方公公和梅香姑娘也照样走了一圈,在您这儿可不好坏了规矩。您放心,既然凝露姑姑与此事无关,只是例行问话罢了,回来之后延医问药依旧来得及。来人,去请凝露姑姑出来,将相关的宫女内侍带走,时间不早,可耽搁不起。” 崔公公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内侍和嬷嬷立刻沉声应答,推开宫女径直进了偏殿。这不经允许,直接闯入的行径让贤妃的脸色顿时气得发白,若不是旁边的贴身宫女紧紧地扶着她的手,怕是当场就发作了。 不一会儿,两个嬷嬷带着凝露走了出来,凝露穿着半新不旧的裙子,脸上脂粉未沾,眼神无光,整个人看起来极为憔悴,倒是应了病重之语。 看人都抓齐了,崔公公便道:“多谢娘娘见谅,这就走吧。” 凝露一声未吭便跟着要走,贤妃心里焦急,连忙喊住了她,“凝露!” 凝露停下脚步,回过头,贤妃看着崔公公道:“请公公通融,本宫与凝露姐妹情深,还有些话要说。” 崔公公啧啧嘴巴,来回瞧了一眼,忽然意味不明地一笑,“杂家省得,您说吧。”在贤妃再看过来的时候他哼笑着带着人出去了。 贤妃握着她的手,极为真诚,“凝露,那日说过的话我不会食言的。” “娘娘,我进去恐怕就出不来了。” 凝露苦笑一声,让贤妃顿时噎住了,不过凝露忽然淡淡一笑,“不过您放心,若是撑不住了,奴婢会招供的,也请您记住您的话,这辈子也就这么一次了。” 说着她放开贤妃的手,转身便离开了。 长长的宫道,越走越偏,凝露身后轻轻传来啜泣声,却是一同来的宫女害怕地哭了,那种地方一旦进去就是有命出来人也废了。 凝露轻轻地叹气了一声,不知为何会走到今日地步。 “先看押起来,容后再审。” 凝露是被单独看押的,被关在了最里头,黑暗的小室,只有墙上方一扇小窗透着气,昏暗的光,阴森而又可怕,想起那些传闻,她不禁抱紧了双腿。 其实,不需要审讯,就在这种地方关上两日也够折磨了。 到了晚间,便有太监过来送饭。 她不饿,但不能不吃,然而才刚勉强地扒了两口,却忽然顿住了。 她吐出饭菜,从里面找出了一个硬物,捡起来,就着微弱的光,顿时她瞪大了眼睛。 一片空白的脑海中忽然翻涌起来,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她扑上那扇门,使劲拍打,寂静的周围,发出框框框的响声。 她焦虑,害怕,惊惧,难以置信……在众多情绪交织在一起之后,长时间的拍打不仅红了手掌,更红了眼睛,终于变成啜泣和无助,扒着门缓缓地跪倒下。 不过门还是开了。 “凝露姑姑。” 一个陌生的太监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笑意。 凝露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忙问:“这是我娘的耳坠子,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手里抓着是那单只的翡翠耳坠,因是夫人赏得,难得的上品,她娘极喜欢,又生性炫耀每日戴着。 “小的以为凝露姑姑是认不得了,幸好,也免了一番口舌。”那太监走进来,关上门,不紧不慢地说,“凝露姑姑如此忠心为主,不惜顶罪她指,置身死度外,令人感动不已。只是不知姑姑可知安平侯府送往乡下的马车不受控制摔下了悬崖,里头的二老一男子身亡之事?” “你说什么?”凝露懵了,然后抓住那太监的下摆,尖叫道,“你说清楚!” “姑姑已经猜想到了吧,您在深宫只要过了这几日,如何还有机会知晓此事呢?您跟随贤妃娘娘那么久,她的秉性还不了解吗?” “不会的,娘娘答应我的,我服侍了她那么多年……”她死死地抓着太监的衣摆,忽然想到了什么,忙问,“我弟妹,她还怀着身孕,她什么都不知道的,娘娘她……” 这太监笑眯眯地任由凝露抓着他的衣服,轻声道:“斩草要除根,不然春风吹又生,您觉得呢?” 凝露瞪大了眼睛,缓缓地放开了手,苍白的手指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仿佛要将这份绝望和悲痛撕扯掉,然而越扯越痛,越痛越扯,终于一声尖锐的嘶喊传来,“左韶涵,你对得起我!对得起我——” 太监冷冷地站在一旁看着,冰凉的目光带着一抹快意,忽然他伸出脚狠狠地踢向凝露,将这女人踢得顿时蜷缩在一起,“少喊冤,你冤吗?为虎作伥的东西,这一天你早该想到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