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狠狠的咬了他的嘴唇一口,他这才松开她。他舔了舔出血的嘴唇,并没有看她的眼睛,只低低地道:“回家吧。” 没有回应,她并不想跟他回去。 “邓节”他叫她的名字,道:“回家吧。” 邓节摇了摇头,声音颤抖,道:“我不回去,赵翊我没办法回去,我不知道你将会拿我怎样,拿我的孩子怎么样,我害怕,害怕你会想对玉儿一样对待他们。” 赵翊张了张嘴,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口,言语实在是太过于苍白,许久他才沙哑地道:“不会的” 邓节只是摇头。 赵翊此刻已不知该说什么,没有办法,人心一旦被推远了,就再难拉回来,纵使表面上平静如常,心里也是疏远了。 他不准备再说什么了,伸手一把捞起了榻上的小儿子,淡淡地道:“我话已经说尽了,邺城一定要回的,由不得你。”说着推门离开了。 他不能放过她,这是他的妻子,他的儿女,他不能允许他们流落在外,他摸了摸自己的心,他知道自己其实是真的想她了。 …… 邓节没有办法,她逃不掉,到底还是跟他回到了邺城,临上马车的时候她看到了杨敬,他远远的向她摊手。 邓节知道杨敬还是告密了,冷冷地瞥他一眼,然后抱着女儿上了马车。 赵翊也在马车里,他怀里是小儿子,此刻小儿子已经睡醒了,似乎是觉得不舒服,呜呜地啼哭。 赵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那里会照顾小孩子,伸手拍了拍他,越拍哭得越凶,简直是要将马车的车盖子给哭掀了。 赵翊的眉头直打结,邓节在一旁看着,道:“兴许是便溺了。”她的怀里有女儿,半是指挥着,道:“把他的小裤脱下来看看。” 她主动与他说话,指唤他照顾孩子,赵翊抿了抿嘴唇,打开了襁褓,脱下了小裤,顿时铺面一股臭味,赵翊眉头拧得更紧了,手足无措的,本是想叫乳娘过来收拾,却听邓节道:“脏了的包起来扔掉,包裹里有干净的,把帕子打湿给他擦干净在换上新的。” 赵翊鬼使神差的怪怪照做了,换了干净,小孩子果然不哭了,他抬眼看她一眼,没得到什么表扬,心中不免悻悻的。 闻了闻自己的手,从来没觉得自己能臭成这样,在铜盆里仔细的清洗的许多遍,这才觉得没有味道,回头一看,不知何时,邓节已经抱着小女儿靠着软垫睡着了。 赵翊看着她的睡脸,又看了看她怀中小女儿的睡脸,明明五官还没有张开,皱巴巴的一团,他却觉得她们母女两个很像,就连睡觉的样子也一样可爱。 此刻,他的脸上带着笑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确实想她了,八个月,自她嫁给他后,就没有分别这么久过,他看着她,只觉得心被一点点填满了,他有妻子,有女儿,有儿子,他从来没同时拥有过这么多亲人。这比他在战场上砍掉敌人的脑袋还要开心。 他伸出手来不能摸上她的脸颊,她就睁开了眼睛,皱着眉头和他对视,蓦地,她淡淡地道:“你的手上还有味道。” 赵翊又皱眉闻了闻手,奇怪了,他怎一点都闻不出来呢? 一路上,他们同在一辆马车里,女儿邓节照顾,儿子赵翊照顾,邓节不帮他,只是坐在那里抱着女儿指挥他该怎么做,他也不见生气,听她的指挥,有的时候难免手忙脚乱,他打仗都不曾这么手忙脚乱过。 到了后来,已经成了习惯,换衣裳收拾便溺,驾轻就熟。 邓节本是想要惹他生气,没想到他一路都没发过一次脾气,她让他怎么做,他便就怎么做,也不叫乳娘,也不抱怨。 后来她索性靠着软垫看他忙乎,一个大男人在狭小的马车里手忙脚乱的换尿布收拾便溺,她觉得还是很有意思的,有的时候他弄得一手,她就转过头忍着笑意。 她以前从没想过,也不敢相信,赵翊也会有变成孩子奴的一天。 她想,他是真的想要孩子。 一路上,他们两人倒是没说什么话,快到邺城的时候,赵翊方才道:“为何没有给他们起名字。” 邓节看着引枕,说:“妾没有想好,不知该起什么好。”她也自知逃脱不掉了,转头撩开车帘,看着外面的景色,淡淡地道:“你起吧。”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