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又事先标记了路线,张宁将军奇袭黑山军营寨,虽然敌众我寡,但是因为中了毒,战力大减,张宁将军大获全胜。” 宋扬是知道这件事的,自那之后赵彪大人便对赵翊青睐有加,最后选择赵翊作为继承者,恐怕也与那次的事情有着很大的关系。 宋裕摇了摇头,无不感慨地说:“兄长不知道的是,在张宁将军攻下黑山寨之后,是太尉大人要求张宁将军屠的寨。” “你说什么!” 宋裕说:“时年十岁的太尉大人对张将军说,黑山军乃流民匪类,时降时叛,不可以信也,如今大军未到,敌众我寡,形势尚未明朗,今日降,明日叛,待我军攻入青州之时,即可切断我军后路,实应将其全部就地剿杀,以绝后患。” 宋裕长叹一声,道:“然后张宁将军便采取了太尉的建议,无论军民,全部剿杀,并将尸体全部焚烧,以免生瘟疫。” 宋裕是后来跟随赵彪进入伏虎岭的,他至今仍然记得那一夜,天空之中没有星辰,只有黑色的烟雾缭绕,红色的大火熊熊燃烧,把半边的天空都烧成了火红色,他同赵彪赶到的时候,赵翊正坐在石头上看着大火焚烧尸体,他稚嫩的脸上没有任何神情,没有哀怜,没有悲伤,他的眼睛平静的像是没有波澜的湖水,他的身上都是血迹,已经干涸了,凝固成了暗红色,他就坐在石头上看着,堆积的尸体里有老人,有妇女,还有孩童,就和他的年纪差不多大。 他坐在那里看着他们被焚烧,他听见赵彪走了过来,这才抬起头,他看着赵彪的眼睛,蓦地开了口,声音沙哑地说:“我不要做嗷嗷待哺的雏鸟,我要做翱翔九天的雄鹰。” 一个十岁的孩子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宋裕惨淡地摇了摇头,说:“就在这之前,赵彪将军曾有一夜与我长谈,他问我,在他所有的儿子里,究竟谁可以在他百年之后继承赵家的基业,谈到太尉大人的时候,我曾说过一句‘赵翊年幼,如嗷嗷待哺之雏鸟,尚不可以继承主公之遗志’” 宋裕说:“他听到了,十岁,他那时才十岁呐,他就记在心里。”他无可奈何叹息道:“他是在恨我呐,一直都恨我。” 宋裕看着树上的鸟窝,那里正有几只雏鸟,抻长了脖子等着吃食,他说:“就在赵将军离世前,我仍然劝阻赵将军不要传位给赵翊,赵翊他和赵将军不同,他固然有谋略和手腕,能征善战,并且百战不殆,但他实在是太过可怕了,他身体流淌的是只有魔鬼才有的血液,他是一个杀人魔。” 他说:“直到现在,我仍然如此认为。” 他说:“赵翊他就是一个怪物。” 第六十二章 建安四年十二月, 邺城。 邺城的冬日实在是太过寒冷了, 刀锋般凛冽的北风从冻结了漳河呼啸而过, 吹过了街巷间发出呜咽似的哀鸣, 翘檐上的占风铎发出叮铃叮铃的声响,那声音仿佛是针,直刺进耳朵里。 殿里,奴婢们点上炭火盆和暖炉, 用大厚羔羊皮铺在地板上, 无论是金枝油灯, 还是挂壁莲花金灯, 都通通的点上了, 硕大的一面玛瑙镶金屏风被火光衬托的金灿灿的。 赵翊换上了一双厚羊皮制作的胡靴,身上是翻领的厚胡袍,窄袖收口, 外带着皮护腕,领子边缝着绒绒的狐狸皮,火红的颜色,更加衬的他玉面朱唇, 一双狭长的眼睛稍稍带着笑意, 拄着下颌, 稍带几分戏谑地看着殿下被领进来的形形色色的女子们。 都是吕家父子们的姬妾,吕家的旧奴就知道赵翊好这口,连忙献媚似的把吕家年轻漂亮的美妇人都通通带了来,美其名曰让太尉大人轻点后方好准其回归乡, 实际上留给带来给赵翊挑选。 进来之前,吕复的老娘嘱咐过了,要尽可能的低着头,自家的夫君死在了赵翊手里,宁可一头撞死也不能再跟了这个杀夫仇人,否则就是不守妇德,就像那个不要脸的江东的邓家长女一样,遭人唾弃。 姬妾们也都听了话一个个都垂着头进来,但也莫不住有几个年轻好奇的,偷偷的抬眼瞧,就一眼,就愣了住,人都说他是个好屠城的魔鬼,青面獠牙,方耳阔腮,不曾想原来生得这样俊,这才明白那些传言都是别人故意污蔑他的,只不过看起来有些散漫,又瞧那微微上挑的凤眸和薄唇,猜准是个薄情的人。 不过俊仍是俊的,比吕家的父子强出不是一分半分,忍不住多瞧几眼。 密密麻麻的站了一殿,燕环肥瘦,个个都是美人,只不过坐在上方一看,只觉得眼花。 “都带来了”吕家的旧奴唯唯诺诺地凑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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