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裕眉间渐渐地舒展,声音也不自觉的平静了许多,他看着赵翊,目光是慈祥的,仿佛再看着一个做了错事却无法挽回的后悔的小孩子,他说:“老臣相信大人。”他说完,躬身行了一礼,离开了。 赵翊则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 另一边,邓节将玉儿安置好,便去了刘萦那里,一进屋便又闻到了那股浓重的药汤喂。 刘萦见她,便要起身,道:“夫人” 邓节按住她的肩膀,说:“你快躺下吧。”然后去倒了一杯水,端至刘萦的嘴边,喂她喝下,道:“原本上午就想来看你的,只是有事情给当误了。” 刘萦微笑道:“夫人不必挂怀,妾知道,夫人是同太尉大人出去了。” 邓节心口猛地一跳,再一想,府中上下人都知道,刘萦虽然卧病在床想来也能听到下人们议论,并不稀奇。 刘萦说:“太尉大人对夫人也很好。” 邓节忽然想起来赵翊身上那脂粉的香味,笑道:“哪里,太尉大人昨夜还是同孟澜过的”她说:“太尉大人对我,不过是像你说的一样,逢场作戏罢了。” “哦?他在孟夫人那里过得夜?” 邓节接过水杯放在案几上,微笑道:“孟夫人身上的脂粉香很特别,我闻过便记住了。” “那夫人呢?夫人你可喜欢太尉大人?”刘萦笑问。 邓节打湿帕子的手一僵,不知怎么,今日同赵翊的对话就浮上了眼前。 …… “我问的是你同天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 “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 她的手一点点收紧,攥着白巾,她当时应该说实话吗?说她曾经和天子的过去? 铜盆里的水是凉的,她的皮肤也渐渐的冷了。 不能说。 纵使赵翊不信任她,她也不能说,她说了,赵翊只能更加防备她,况且那些她想忘记的满是疤痕的过去,说了又能怎样呢。和他赵翊又有什么关系呢,说了不过是加深他们之间的芥蒂罢了。 “夫人” 邓节回过神,将帕子拧了,准备给刘萦擦脸,道:“你方才说什么?” 刘萦笑说:“我问夫人可喜欢太尉大人,夫人怎么走神了呢?” 邓节笑笑:“你觉得我可会喜欢太尉大人?” 刘萦说:“这种事情别人怎么会知道,还得问自己的心。”她微笑道:“不过,妾劝夫人一句,今日也好,明日也罢,喜欢上哪个男子都好,就是不要对太尉大人动真情。” “为什么?” 刘萦从她手里抽出拧干的帕子,垂着眼帘看着,唇边带着微笑:“因为太尉大人,他是没有心的。” 她说:“若是夫人动了真情,那痛苦将会接踵而至。” 邓节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对赵翊动了真心,赵翊他同孟澜同房也罢,纳别的女子为妾也罢,她都不觉得内心酸痛,甚至平静异常,唯独她与他敦伦之时,他亲吻着她的嘴唇,她的耳垂,他的手抚摸着她的身体,温柔的,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她的心便会像是被一点点地浸软,渐渐地,渐渐的,便也忘了他是她的敌人。 她喜欢他吗?她不知道,不清楚,哪怕是她自己的心。 不过她清楚的是赵翊是不同的,和桓文不同,和江东的那些清俊的公子们不同。在她单薄的人生里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 吃不准,摸不透。 邓节转而一笑,道:“你入府比我要早,可对太尉大人动心了。” “动了” 邓节一怔,万没想到她会这么痛快的认了,刘萦说:“第一次见他便动了,那时他才十八,而我已二十有一,纵知他只为一时□□的欢愉,却也不由的深陷其中。” 邓节说:“你是四年前入的府?” 刘萦点头道:“是。” 邓节说:“玉儿的娘也是四年前离世的。”又似乎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