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信他。 爷爷见他死不承认捞起火钳就狠狠的抽。 李蔓奶奶喋喋不休。 李蔓看见他死咬着唇,就是不松口,被打的衣服都破掉也不求饶。 那双眼睛,李蔓到现在也忘不了,他当时看人的眼神仿佛要吃人。 也是后来,李蔓奶奶说起这件事轻描淡写的说在床和柜子的夹层找到了,没丢钱。 因为这个事情裴邺坤和爷爷之间生了嫌隙,他生性高傲,自尊心又强,一口气憋到现在。初中毕业后他很少会回来,李蔓知道,他厌恶极了这里。 后来他跑出去,李蔓找了很久,他躲在田边哭。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哭,也是唯一一次。 小时候她不懂,后来才想明白,一个自尊心那么强的人流眼泪,那他是被伤的多深。 李蔓对他说,“我信你。” 裴邺坤怒红着眼,吼道:“滚!” 李蔓:“邺坤哥哥,我信你的。” 他头也不回的一直往前走,她就跟在他身后,夕阳西下,两个彷徨的影子相互交叠,印在地上,印在这尘世之间。 第九章 天微微亮的时候小路里拐进一辆出租车,裴邺坤拎着个黑色小型行李箱就走来。 李蔓起身,目光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 周围邻居说:“邺坤回来了,好几年没回来了啊。” “这个子高的。” 裴邺坤点头示意,他走进灵堂,一切还没搭建,棺材也还没运来,他放下行李,就地朝遗体磕了几个头。 裴江说:“把东西放一放,去帮杨叔搭个棚。” 早上八点左右,办丧礼行业的人送来桌凳和碗筷,殡仪馆也运来棺材,早上十点左右,都准备的差不多了,灵堂摆满了花圈。 妇女们都在洗碗,帮着弄菜。 亲戚都差不多已经入座。 裴邺坤穿上孝服守在棺材边上。 李蔓朝遗像跪拜,随后插上香,裴江给她系上白布,李蔓坐到裴邺坤身边,在底下她握住他的手。 裴邺坤拽紧她的手,拽的李蔓生疼。 他们雇了人来哭丧,外边是乐队在吹凑,李蔓看着棺材里的老人,眼睛不知不觉渗出泪。 这样的环境气氛,很难叫人不伤感。 可偏偏他面无表情,半滴眼泪也没有。 ...... 黄美凤本来是来叫李蔓去吃饭的,可看见她纹丝不动,那双握紧的手她也看见了。 她知道两个孩子自小感情好,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一起了。 黄美凤转身离去,帮着给人端菜。 午饭散场,亲戚该走的走,该去打牌的打牌,李蔓摇了摇他的手小声说:“去吃点东西吧。” “不饿,你去吃饭。” 李蔓不动。 裴邺坤松开她的手,“去吃饭,听话。” 李蔓起身,说:“我给你端点过来。” 李蔓去厨房里盛菜,黄美凤在洗碗,看到她出来,走过去说:“你和邺坤......” 李蔓:“没有。” 黄美凤说:“妈妈不想干涉太多你这方面的事情,他到底值不值,适合不适合,你得自己掂量清楚。别像妈妈这样,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 下午的时候裴江的妻子和继子赶回来。 明明他们就在江州市中心,可赶回来得下午,而远在桐城的裴邺坤却清晨就能到,到底不是一家人。 夜深宾客散尽的时候,裴江让裴邺坤出去透透气,换他守。 “再过个两三天吧。” “切,关我屁事,我还等着裴江死呢,早点把钱分光走人,那对父子——” 话没说完,张盛屁股挨了一脚,身子往前倾,手机哐当摔在地上,屏幕四分五裂,这是他新买的苹果机。 裴邺坤原本只是想到后院抽根烟,却没想到他说这种畜生不如的话。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