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在医院找到陈明霞时,她正和曹书韵在一起。两个女孩子站在走廊一角窃窃私语着,虽然听不到她们的谈话内容,却不难猜出几分了。 现在雷霆终于明白曹书韵为什么那么沉得住气,昨天一整天都没有出过门、找过人。她一定很清楚警方已经猜出她知道了嫌犯是谁,所以没有轻举妄动。反正第二天她就要回医院上班,可以名正言顺地在医院里接触陈明霞。当然也就没必要专程跑去找她,那样只会招来警方的怀疑。 发现马啸和雷霆正朝着这边走过来时,曹书韵马上噤声不语。她朝前迈出两步,有意无意地把陈明霞挡在自己身后,一脸不耐烦的表情问:“两位警官,你们又是来找我的吧?我不是都已经说过无可奉告嘛!求求你们别再来烦我了行不行?” 马啸摇摇头说:“曹小姐,我们今天可不是来医院找你的。我们是想和陈明霞小姐谈一谈。” 曹书韵的神色一变,显然没想到警察居然这么快就查到了陈明霞头上。而站在她身后的陈明霞倒是十分镇定,上前一步神色平静地说:“我就是陈明霞,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明霞是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子,身高不足一米六,体形也单薄纤弱,外表看起来还像一个发育未完全的中学生。这样小巧玲珑的女孩,如果没有麻醉剂的帮助,是绝对不可能一连袭击伤害三个大男人的。 雷霆彬彬有礼地开了口:“是的,有三桩伤人案,我们希望陈小姐能协助警方进行调查。” “没问题,不过现在是我的上班时间,一会儿就要进手术室。能不能等到我下班后再说?” 警方目前并没有陈明霞涉案的直接证据,只能请她协助调查,不能强制抓人。所以,两名刑警不得不同意陈明霞先去工作,再来回答他们的问题。 就这样,陈明霞先行离去,为即将到来的手术做准备。曹书韵则磨蹭着没有立刻走人,并且还故作不解地问了两名刑警一个问题。 “你们为什么会跑来找明霞协助调查呀?她怎么可能会和那三桩伤人案有关呢?压根就不关她的事好吧。” 雷霆定定地看着曹书韵反问道:“曹小姐,去年你出事的时候,陈明霞也在现场,而且她还打了报警电话。这些你应该都知道吧?” 曹书韵尽量神色自然地回答:“是的,我知道。而且明霞不只是打了报警电话,当时她还试图阻止那些人的行为,一直在大喊‘别打了、别拍了’。可是个人的力量是极其微弱的,现场没有一个人理会她。尽管如此,我还是很感激她。今年她来医院实习时,我一眼就认出了她,并且向她送上了迟到的感谢。” “曹小姐,那你一定也知道,陈明霞的父亲,上个月是为什么会突然去世的吧?” 提起陈父的死,曹书韵的脸庞上就无法不流露出万分愤慨的神色,她气愤不平地说:“是的,我知道。一个老人就那样被人活活当街打死,却没有一个路人出面阻止。所有的人都在看热闹和拍视频,就像我去年……” 曹书韵一番话没有说完就硬生生地顿住了,因为她忽然反应过来,这些话绝对不适宜当着警察的面说,只会加深他们对陈明霞的怀疑。短短半年的时间内,一连两次亲身体验到了路人们见死不救的冷漠行径,这意味着陈明霞有足够的理由去憎恨那些麻木看客们。 “不好意思,我也是工作时间,不能再聊了,再见。” 虽然并没有问出警方为什么会查到了陈明霞头上,但是曹书韵已经不敢再继续与两名刑警交谈了。她怕一个不小心,反而被他们套出什么话来。与其言多必失,不如沉默是金。 雷霆和马啸在医院等了两个多小时,终于等到陈明霞下了班。 显然,这两个多小时里,陈明霞已经做足了思想准备。她接受两位刑警的问话时,一直表现得神色自如。那三个案发时间里,她都声称自己在家睡觉,完全否认自己与三桩伤人案有任何关系。 虽然一个人在家睡觉并不是什么过硬的不在场证明,但问题是警方也拿不出什么过硬的证据,来证明陈明霞当时就在案发现场。所以,在她矢口否认的情况下,雷霆和马啸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正面交锋没有结果,警方只能想办法进行侧面调查。譬如核查医院麻醉科里有没有针剂丢失的现象,结果是没有。不过据一位麻醉医生说,如果存心要偷麻醉药的话,完全可以在手术麻药里动手脚,每次偷一小部分是很难被察觉的。 在美国,就曾经有过一位瘾君子女护士,借职务之便私营吞病患的麻醉药品。譬如,如果某位病人应当在手术前被注射500毫克的麻醉剂,她就只注射三分之二或二分之一,剩下的便据为己有。后来有一次,她甚至仅为病人注射了正常手术量不足三分之一的麻醉药,导致病人在手术台上如同活剐般痛苦难耐。这才让她的偷药行为露了馅。 所以,想要通过调查麻醉针剂来锁定陈明霞,也成了一件不可能的事。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