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有人悄声议论此事,勃然大怒,这位老臣是一位老翰林,姓杜,虽然编了一辈子的书,为人迂腐,不通世故,可他生平最佩服之人就是德正帝。 太子的真颜他是有幸见过的,与德正帝长得极为相似,到底是哪起子小人,居然敢将脏水泼到太子的身上,还影射新帝,新帝虽然长得不像德正帝,可性子手腕,却是像个十成十,这样的帝王,他是服气的。 见那小人还在言之凿凿,杜翰林气得吹胡子瞪眼,站起来,端着茶水就往那人头上倒,“哪里来的满嘴喷粪的小人,居然连当今太子的身份也敢置疑?” 那人正说得兴起,突然被人淋成落汤鸡,哪里肯依,当下就要拉着老大人赔钱,老大人本就清廉,人也长得瘦小,留着长须,穿得极不起眼,青袍灰袍,任谁看见还以为是一个老穷酸书生。 老大人被这人一闹,知道这人是个混的,居然还敢讹人,心中来气,激起少年时才有的义气,当下质问这人,“哼,你是什么人,天子脚下,也敢大放阙词,公然怀疑太子的身世,究竟是何居心?” 那人见围上来的人多,眼珠子一转,将事情推得个干净,“这可不是我说的,我也是听来的,人人都说陛下不近女色,唯宠爱皇后一人,请问,空穴来风,必有影踪,既然如此,太子是何人所生,以前怎么从未听说过,也没有人见过其生母?” 人群中有人附和,“就是,孩子总不能凭空出来,除非是抱来的。” 老大人吐了那人一口唾沫,“呸,陛下什么时候和谁生孩子,还非得告诉你一声,你是谁啊,太上皇吗?” 众人被他说得哈哈大笑起来。 那人脸色难看起来,可不敢接这话。 人群中有人议论起来,这也是个理,男人的事情谁说的准,便是冒出个儿子,又有什么稀奇的,京中不是常听到某位大官家多出个庶子,某个世家又有什么养外室的丑事,何况陛下还是天子。 那人急了,转身想走,丢下一句话,“哼,大家可别忘记了,皇后不能生养的事情才一传出,陛下就抱回太子,也太过巧了,我不过是听别人这样说的,这样想的也不止我一人,你要问就问别人去。” 说完他就急急地想往人群中钻,老大人哪里肯依,将人拉住。 “天家之事,你也敢议,可见其心可诛,”老大人揪住那人的衣襟,将他往一边拉,“走,跟本官去衙门走一趟。” 那人大叫,使劲推搡着老大人,“你莫要吓人,你一个老酸腐,也敢自称本官,我告诉你,我可是你惹不起的,快放开我。” 老大人也来了气,“你是谁,报上名来,本官倒要看看,是何人给你的胆子,敢在这朗朗乾坤,红口白牙地议论陛下太子,实话告诉你,本官不仅是朝廷命官,并且还亲眼见过太子,太子长得十成像德正皇帝,确是凌家血脉无疑,是何人让人如此诬蔑太子,可见居心险恶,无论你打的是何算盘,使的是什么手段,都跟本官去京兆尹好好辩说。” 人群中有人倒吸一口气,这老头,看着不起眼,穿得也不好,听这口气,竟真是朝官。 那人急得脸色煞白,欲挣脱开,老大人年岁大,力气挣不过,被他绊了一个踉跄,差点倒地,欲落地时被人从身后扶住,转头一看,只见不知何时身后站着两个金甲铁卫。 他心一动,这是陛下的影龙暗卫,居然出现在此处。 回过头,人群早就退得远远的,就见刚才造谣之人被捆绑住,另有两个金甲铁卫将他死死按住。 一番审讯,那人的身份被揭出,原是常大学士家的远亲,平日里贯喜欢打着常家的名头欺凌弱小,最近与凌重书走得近,凌重书家里的常姨娘,原是常大学士的庶长女,自古富贵险中求,他被常姨娘说得动了心,京中流言起时,他顺势推舟,也跟着传了起来,火上浇油,煽风点火助一臂之力,怎知被抓个正着。 常大学士痛心疾首,脱掉官帽爬上金殿,向皇帝告罪没有管束好家中的亲戚,惹来祸事,又当场声明与常姨娘断绝父女关系,然后不停地磕头,伏在金殿上痛哭流涕。 两边文武百官俱低着头,陛下虽然面冷如常,看不出怒气,可是整个殿中如死寂一般,冷得刺骨,如寒气穿背,透进骨缝子里,让人差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