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珊倚在宫门前,朝他挥挥手,他也同样挥下手,小小的身子渐渐隐在宫墙后,不知为何她的鼻头发酸,隐有泪意,她的身后,男人高大修长的身体站得笔直,黑玉般的眸子也紧紧地看着消失在宫墙角的儿子。 “他将来是帝王。” “我知道,”她慢慢地转过头,仰起脸看着自己的男人,她知道,凌儿是太子,不可能只做她怀中的乖宝宝,“不过是有所感慨罢了。” 儿子的身影已经被宫墙挡住,再也看不到,夫妻二人才回到殿中,南珊心中念着儿子,并未关注丈夫,她径直拿出金箩筐,做起针线活来,手中明显是孩童的衣服,衣服的料子是最好软云绢,与现代的纯棉有些类似,用来做里衣再好不过,她让织室的尚宫们将衣服裁好,然后自己亲手缝制,虽然动作不太纯熟,略显笨拙,但一针一线缝得极为认真。 她细细地缝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突然头皮一麻,似有寒气进来,她心道要糟,小心地抬起头,便见丈夫一直立在那里,抿着唇,眼神莫测地看着她。 她只顾着想着儿子,一心想多弥补儿子,倒将丈夫给忘得一干二净。 男人高大的身影站得笔直,见妻子终于抬头,不发一言地转身欲走,与儿子同款同色的黑色织金龙袍,腰上的玉带镶着宝石,挺拔的背影带着说不出的美,玉立身长。 她连忙丢下手中的活计,从塌上下来,跑过去抱住他精壮的腰身,“老公,我错了。” 他清越的声音响起,“错在哪了?” “我错了,我不应该有了儿子忘记老公,要知道没有老公哪里来的儿子,儿子以后会有妻有子,以后我与老公才是白头到老相伴一生的人。” 她说得情切,娇语软如雾,他的神色缓和一些,感受他身体没有刚才那样冷硬,她一喜,又道,“陛下,臣妾保证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以后陛下您说往东,臣妾不敢往西,您说花儿是绿色的,臣色不敢说它是红色的,您想杀人,臣妾就给您递刀,您看这样行不行?” 男人终于转过身来,看着抱着自己的女人,眼中巴巴地带着讨好,微不可闻地叹一口气,“下不为例。” “好,”她笑起来,作势往他怀中钻。 男人的眼神越过她,看向金箩筐中未缝完的衣服,她立马会意,“我让尚室将你的也裁好,等凌儿的这件做好,立马就做你的,好不好?到时候你可别嫌弃我的手艺不行,那样我可不依。” 怎么会嫌弃,珍惜都来不及。 两人四目相望,好似自从儿子回来后,她的心中就满心满眼的都是儿子,倒是将自己的男人丢在一边。 男人的大手抚上她的发,“疼儿子可以,不要忘记自己的丈夫。” “遵旨。” 她俏皮地说着,凤眼弯弯,光华璀璨。 下午无事,男人坐在旁边看书,她继续缝着衣服,眼睛却不由自主地一直看着多宝阁上的沙漏,等快申里时,她装做不在意地起身,其实心中早就急如焚火。 男人看她一眼,再看一下沙漏,慢慢地放下手中的书,走出门去,她抬脚跟上,低头偷笑,乖巧地跟在男人的后面,突然男人停下脚步,她来不及收住脚,一头撞在他的背上,男人回头,她捂着鼻子一脸的控诉。 男人朝她伸出大手,她将自己的手放上去,任由他牵着,无视太监宫女的眼神,不过太监宫女们也不敢抬头看,早就低下头,死死不敢多看一眼。 东宫倒是离得不远,永泰帝在位时迟迟不立太子,这里一直闲置,略为修整便可以使用,等太子年岁再大一些,就可以搬来独住。 夫妻二人来到东宫,没有惊动任何人,站在东宫的书房外,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小人儿坐在桌子前,双手背在后面,直视前方,认真地听着姜太傅讲课。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