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都有人夸他有其父之风,人送外号小崇郎。 他也一直以此为荣。 直到有一天,他拿着新作的文章,满心欢喜地去寻父亲指导,阁楼中的一幕让他惊呆了。 芝兰玉树的父亲站在窗子边上,一个高大的男人从背后紧紧地抱着他。 父亲微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可背后人的样子却让他看个一清二楚。 正是孟国公,孟进光。 当时他愕得脑子一片空白,却还记得隐住身形,恍惚中听见孟国公轻佻的声音,“崇郎,你家二郎的长相随你,正是弱幼少年,好似当年在国子监第一次见到你的模样,那样的让人心痒难耐。” 还是个少年的南宏俊听到这话,如遭雷击。 一时间,脑子里嗡嗡的,如失聪般什么也听不见,只有那句话在脑中盘旋。 阁楼中的窗户不知何时关上。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屋子,彼时他已有十四岁,再蠢也知道孟国公话里的深意。 帝京中不乏有养小倌的达官贵人,甚至还有专门供男人玩乐的小倌楼,衣冠楚楚的世家子们,一般都隐藏得好,又肯散财封口,无人闲传罢了。 没想到,看着英伟不凡的孟国公,居然是此道中人,想着风骨清奇的父亲,让他难以接受。 看着自己与父亲相似的长相,曾经一直是他引以为傲的,却忽然厌恶起来,将手中的琉璃镜子砸在地上,化成碎片,无力地垂下双手,似乎什么东西倾刻间崩塌。 他深深恨起自己的长相。 恨不得立刻将脸毁掉,却又怕引起他人的怀疑,思来想去,唯有自甘堕落一途。 千寻万访,终是在一位不出名的大夫手中购得几枚药丸,狠下心,半信半疑地服用了。 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不到半年,他便胖若两人,想着孟国公愕然的目光,一阵痛快。 而他也不再碰那些诗书,也不再用功做文章,如寻常人家的庶子一样游手好闲,混吃混喝。 慢慢地,没有再叫他小崇郎,他不过是如其它人家的庶子一样,表现得平庸无能,父亲看他的眼光复杂难懂,他却有种报复的快意。 从此,父子俩形同陌路。 父亲依然玉树临风,孟国公也仍旧是府中的常客,他却越发肥硕,满目世故,成了一个不起眼的俗人。 南珊在父亲变化莫测的脸色中醒悟过来,自从成为南珊以来,爹对自己的疼爱是千真万确的,那么能给自己下药,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要不然以他对子女的疼爱劲,哪会舍得害她。 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爹,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此中隐情可否告之女儿。” 南二爷叹口气,女儿长大了,可那样恶心肮脏的事情,他如何说得出来,平白污了她的耳。 “珊儿啊,爹不能说,有时候长得好也是一种罪过。” 这个道理她知道,难道是有人觊觎父亲的男色? 会是谁呢? 她凝眉细思,不得其果,想了想,“爹,你不说,必是有不说的道理,可女儿也有一言,未曾伤敌,便自损身体,乃不明智之选。” 见父亲终是正眼看她,又接着道,“不管他人如何,我自潇洒,他敢来犯,必让他吃不到鸡还沾一嘴毛,有时候横的就怕不要命的。” 说到最后一句,南珊原本喜庆的脸上全是萧杀与决绝。 南二爷深深地看着她,半晌,“让你那位朋友到家里来玩吧。” 隔日,姜妙音依约上门来,见着南珊第一眼,就“哇哇”大叫,“一段时间不见,你又瘦了,看起来是个小美人了。” 南珊嗔她一眼,介绍自己的父亲,姜妙音这才见着南二爷。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