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句话都没说,眼神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想这些心烦,是自己的婆娘还能丢出去不成? 还是工地上干活儿带劲儿,陈向阳说:“咱们这回能挣百来块钱呢,你说啥时候能挣到过这么多钱,这还是当工人好啊,当工人管饭吃,还有钱拿,我听说城里的工人现在一个月也有小四十了,咱姐现在医院也不错了,你那会儿是运气不好没赶上高考,要是像姐一样读个大学该多好啊。” “工人哪有那么好进啊,城里的人都安排不过来呢,怎么都轮不到咱们这边,不过我听说这修路还有好几年要修呢,也不知道咱们村能不能修条路,按说咱们村其实离县城挺近的,要是能修路直通县城,骑个自行车,半小时不到就能到县城了。” “臭小子你想的还挺长远,人家还能给你修路,我现在就想着要是城里给招工,能去当工人就好了,实在不济能像这样,一年三四个月农闲的时候就修路,一年能挣一百多块,还能给家里节省一两百斤粮食,家里的婆娘孩子们也都吃的好了,啥时候要能三五天吃上一顿肉,就更好了。” 这话要是让人家听到准说陈向阳是做梦,但陈小军不这样看,上面都说要发展经济了,这两年确实跟头些年都不一样了,知青也开始回城,听说城里的变化更大,到处都在建工厂呢,他拍拍二哥的肩膀:“会好的,咱们以后都会好,日子会越过越顺遂。” 陈向阳叹了口气:“希望吧,不过我没有文化,我要是当工人也只能修修路,你是高中生,你有文化,跟哥不一样。” 陈向阳说的是城里的熟练工人,76年十月全国工人加了一次薪水,熟练工能拿到35-38元之间,铸造工还要多出来百分之二十。 像陈小凤这种属于干部了,一个月有五十多,这笔钱里面她一个月往家里交十五块。 陈小凤能走出山村除了家里人能支持以外,自己也是吃了不少苦头的,那会儿她每天在学校才吃二三两米的粮食,刚好是长身体的年纪的大姑娘,这样硬生生熬了两年,有一次甚至都在学校饿晕过去了。 她上大学去的那年刚好是三年自然灾害的头年,家里人本身都揭不开锅了,每个月还要匀出来一部分粮食留给陈小凤,那里面的有些粮食,就是当时的陈小军和陈向阳兄弟两个靠打猎换回来的。 家里的老虎皮也是当时换了一百斤粮食给换掉了,这一百斤粮食支撑了陈小凤在广州的第一年。 第二年就是靠陈小军跟陈向阳了,兄弟两个齐心协力,才那么小就支撑起送姐姐读书这个重任。 猎东西的本事就是当时练出来的。 这年头能猎东西的人不多,还得自己会做土枪,会做弹,猎枪一米多长,都有成年女人那么高,后坐力也是很强的,不是结实些的汉子也没人能背得动这些东西。 陈家的爷爷那辈是个老猎户,老爷子活着的时候没少带着陈小军三兄弟去山上打猎,当时山上的野物也多,还有大量饥饿的狼,当年兴起的打狼运动也是因为太过于贫穷和饥饿造成的。 后面每年都上山来,但是野物是一年比一年少了,小时候能看到的老虎,现在都销声匿迹,据说活着的都进动物园了,还真是稀奇,老虎不是会吃人么,这还给保护起来。 陈小军:“你还记不记得咱爷爷在的那年,你跟我偷偷来上山,结果走迷路了,要不是捡到了一个大蜂包,咱两估计得饿死了。”他喝了一口水,这是肖敏给他带着的开水,这会儿不烫了,浑身暖烘烘的。 陈向阳:“我咋不记得,就是你贪好玩往里头跑,一不小心就跑错路了呗,你留神些地上,看看地上的这些爪子印是啥,这么大的爪子印应该是野猪吧,咱们才上山最好别碰到这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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