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阿媛对他肯定地一笑,便将他送下了船。 闰生站在岸上,望着帆船有些恋恋不舍,阿媛对阿芹道:“其实你不必这么担心,让闰生多玩会儿吧。” 阿芹道:“我怎能不担心,闰生的父母把他交托给我,我要照看他一辈子的。” 阿媛拍拍她的肩膀,笑道:“好啦好啦,你不要这么紧张。” 另一边,刘靖升刚和颜青竹与巴瓦蓬告别完毕,下船而去。 一个妙龄美貌少女带着丫环急冲冲向他走来。 刘靖升用余光瞥见,不由心下一紧。 来人正是柳小姐和小琴。柳小姐走近了,重重拍了拍刘靖升的肩膀,刘靖升哆嗦了一下,回头露出了笑脸。 “婧彤,你怎么来了?”刘靖升温柔地唤着她的闺名。 柳小姐气道:“你以为我想来?还不是怕你开不了口,我来替你说!” 刘靖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刚才忙着和朋友告别,没见到明礼在哪儿。” 柳小姐委屈道:“要我说,咱们的事情又不是见不得人,干嘛又非得叫他知道,叫他谅解?” 刘靖升赶忙握住她的手,“婧彤,错不在你,是我自己过意不去,想要与他当面言说。” 小琴忽而指着一个排队登船的人兴奋道:“姑爷,姑爷,宋公子在那里!” 她这一说,刘靖升和柳小姐都朝那处看去。 柳小姐辨出那人样貌身形,欣喜不已,“呆子,呆子,真的是宋明礼,你快去找他把事情说清楚,好安心回去跟我爹爹商量婚期!” 刘靖升看到一年多未见的朋友,忽而有些恍然——他似乎清瘦了许多。 “呆子,快去呀!”柳小姐有些焦急。 “我……我……”刘靖升却蓦地有些犹豫了。他会责怪自己吗?即使口上不说责怪,内心也是难受的吧? 柳小姐观他颜色,不悦道:“临了你又退缩,什么意思?干脆让我去跟他说好了。” 说罢,柳小姐拂开他,自往前去。 刘靖升赶忙拦住她,“婧彤,你别急,自然是我去。” 刘靖升朝宋明礼的方向走了过去,却感觉袖子被人拉了一把,柳小姐凑了过来,在他耳边温声道:“待你了了心事,今日下午来我家里用饭,我爹爹去了沈庄。没人的时候,人家可以考虑……亲你一下。” 最后四字说得极为含糊,刘靖升忙问:“什么一下?” 柳小姐面色发红,伸手打了下他的肩膀,“人家说锤你一下!” “哦……哦……”刘靖升痛呼了两声,急忙朝排队处跑去,心里美滋滋的,亲他一下?应该像吃蜜桃那么甜吧? 待走得近了,心情却重归忧郁。 “明礼……”望着挤在人群中却依旧月白风清的宋明礼,刘靖升慢慢叫了一声。 本以为声音嘈杂,他没听见,没想到宋明礼很快转过头来,看清是刘靖升,平静的眼神里突然起了波澜,他从人群中抽身而出,走了过来。 “刘兄……你来了?” 只是淡淡的五个字,听得刘靖升差点流下泪来。因着他听出他的语气里没有半点责怪,只有老友相逢的惊讶与欣喜。 刘靖升积压在内心许久的话,太多太多,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半晌才道:“明礼,这一年多我一直在找你!可惜一直没有你的消息,直到半月前,我听说了曹秦盟离开中土去了南境,许多读书人也追随他而去。我想你可能会去的,便派了人手在飞仙渡寻你的身影……前天听说你买了船票,住到了客栈,我想来见你,却觉得没脸。听说今天就要起航了,我怎么的也要来见见你。” 宋明礼心中泛起暖流,笑道:“这些日子,刘兄对我老家的父母多番照拂,我一直没有机会言谢,还让父母隐瞒我的行踪,请刘兄不要介怀才对。这一年,我隐匿行迹,只因心中困顿,想独自醒身,这才没有联络故人。如今我打算去南境,并不是追寻曹秦盟,一去不返。我向来视他为仕林楷模,后来被革功名,也多少与他有关。我此去,只是期望能见到他,当面讨教几个问题,以了心中夙愿。” 宋明礼的眉宇间全然没有从前的郁色,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从前他说话是微微低头的,如今却是昂首挺胸,从前一双总是显得迷茫的眼,如今似散射出睿智的光芒。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