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摞奏折。 “是吗?太妃竟愿意教你学琴?”元乐帝有些诧异地抬起了头。 季意安点头,元乐帝更是大为惊奇道:“这倒是奇了,太妃与你皇叔一样,一向不爱与人亲近,一直在宁康宫深居简出,意安倒是有福气得很,能得太妃亲自教习,你可得用心学啊。” 季意安重重点头,元乐帝又低头看上了奏折。季意安见他手边的砚台里的墨有些见底了,便取了墨块,又取些水,抬起袖子,轻轻慢慢的磨起墨起来。 书房里一片静谧,元乐帝偶尔抬头,便见季意安低着眉眼,轻抬衣袖,动作舒缓而轻盈,他忽然想起当年的娴美人来,也是这么的娴静温柔。只是斯人已去,却留下这样一个体贴乖巧的女儿承欢自己的膝下。元乐帝想到此,心里有些发痛,便忍不住开口道:“意安,夜已深了,回去歇着吧。” “不,父皇都还不准备歇息,意安一点也不困。”季意安头也不抬道。 倒是比她娘多了份倔强,元乐帝轻笑了下,过一会又指着季意安手的一摞奏折道:“意安既是不困,刚巧父皇的眼睛看得有些发酸了,你便将手边的奏折念于朕听,朕再捡重要的作批示。” 季意安闻言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有些不敢相信地问:“父皇,您让我念奏折?” “是啊,你一个小孩子,难不成还有什么干政之嫌?”见她一脸紧张,元乐帝忍俊不住道。 “那倒是,父皇就是给我一个丞相当当,意安还未必愿意呢,当官多累呀!”季意安一边笑,一边拿起了一本奏折念了起来。 “你还知道当官的累?”元乐帝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半个时辰之后,季意安一边摇头晃脑地念着,一边呵欠连天起来。 “父皇,这些大臣是怎么回事?,一件很简单的事情,非要洋洋洒洒写上几千字。你瞧这王御史,不仅写得罗嗦,还净挑些生僻晦涩的字眼儿。父皇,您天天看的,都是这些让人头痛的东西?”季意安实在念得头晕脑涨,忍不住抱怨道。 王御史是朝中御史大夫,一向刚正不阿,性子又倔强,为人最是不讲情面。元乐帝最是头痛他,这会儿听得季意安抱怨他的奏折写得罗嗦,元乐帝不禁心里有些痛快起来。 “意安说得对,这王御史的奏折写得又臭又长,朕就批他个,罗嗦,不知所云,让他回去重写好了!”元乐帝一拍桌子道。 季意安想到白胡子的王御史一看到皇帝如此回他的奏折,肯定会气得胡子翘起老高,说不定还要来找父皇理论。想到此,季意安伸了下舌头,再不敢随意抱怨了。 直到快三更时分,元乐帝面前未阅的奏章才渐渐少了,季意安也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告辞退出了长乐殿。 长乐殿外的,夜冰如风,寒风一阵紧过一阵,崔姑姑替季意安披上了件大氅。季意安走出殿门,却见外面走廊之上,还立着一个笔直英挺的人影,面容清朗,轻甲衣,配长剑,浑身上下透着冰意,正是殿外当值的苏云朗。 看着眼前的人,季意安不由得想起前世的大漠中,苏云朗不顾自身安危,一心护她脱离险境时的情形来。一阵感动连着酸楚涌上心头。 “苏大人,夜里寒气重,当穿得厚实些才是。”季意安站在阶前,对着他静静地道。 苏云朗抬眼,见得季意安俏立在阶前,柔美的小脸裹在大氅之内,正看着他,关切的神气里带着丝酸楚之息。 苏云朗莫名就觉得心里微微一痛,忙拱手道:“谢过安公主。” 第二日,宫内却是起了一阵躁动,意安公主昨夜在御书房替皇上念奏折的事竟被人传了出去。还听说王御史的折子被皇上驳回了,就是意安公主出的主意。一时间,众说纷纭,竟有好事者猜度皇上是不是有意想立“皇太女”来。 第8章 皇叔之护 “真是反了,反了!” 皇后的椒房殿内,突然传来一阵拍案声,吴皇后正在大发雷霆。 吴皇后端正在案边,一张脸气得有些苍白,屋里还站着两人,一男一女,是相貌和年龄都相差无几,正是皇后的一对龙凤胎兄妹。妹妹彤月公主,哥哥季廷之,正是天遂的太子。 “廷儿,你身为太子,竟然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