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特别寻求儿时的心理创伤,直接关注当前的问题,尝试改变思维和行为模式。 看书看到此处,随清就曾玩味地想,两相比较下来,似乎还是弗洛伊德的理论更加讨喜一些。精神分析法实在是个自我安慰的好途径,无论病情如何,心理咨询师都可以告诉病人,你并非命中异数,也不是人品不够好,只是因为小时候缺爱,比常人少得到了几个拥抱而已。 总之,理论学习并没有什么结果。随清最后去见的心理咨询师还是叶医生推荐的,精卫中心心理咨询科的医生,正高级别,属于分析派与认知行为派的结合。 医生人很和气,四十几岁,女性,各方面的资历都很出众,就连声音也很好听。但也许是病入膏肓了吧,随清的配合始终流于表面,仅限于准时赴约,态度平和,问什么就答什么,要她回去之后做的任务也都一一履行。 所有这些她都认认真真地做着,不差分毫。但几次下来,却并没有感受到任何不同。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仍旧抵触这种方式。问题真正的症结,她一点都不想触碰,不管是她的幼年,还是曾晨。 相比之下,她在精神科门诊倒更像是个模范病人。按时服药,合理作息,坚持锻炼,注意营养,医生对她的要求,她都做到了。 直到有一次叶医生主动问起心理咨询的事,她这才委婉地说了几句,言语间有些想放弃的意思。 叶医生倒也觉得没什么,对她道:“心理咨询本身就不是立竿见影的,患者跟咨询师之间也讲究一个缘分,你要是觉得不合适,就换了吧。” 随清没有立刻表态,既是不好意思辜负了叶医生的好意,也是因为眼下并没有更加属意的咨询师。既然是缘分,哪是说找就能找到的呢? 恢复到了这一阶段,她的大多数症状已经得到控制,状态稳定维持。但也不是说一切都好,各种压力与情绪上的起伏总归还是会有的。 比如那一天,她接到一封邱其振转来的电邮,是关于国内某项建筑奖,已经落成将近一年的q中心或将被提名当年的社区贡献奖。 随清打开电邮附件中的提名名单,q中心的主创设计写的是两个人——曾晨和随清。 许久,她看着这两个并排列在一起的名字,脑中又是各种蜂涌而出的碎片。 许久,她只捉住了其中的一个念头——那个叫随清的暂且不论,但q中心,以及曾晨,是值得一个嘉奖的。 不过,她也知道,这个奖项跟一般建筑圈内的活动不同,历届获奖名单不是城市公益项目,就是乡村慈善项目,凡是入围的作品也都体现出强烈的人文特点,所以社会关注度一直很高,完全不是圈内自娱自乐。q中心这样一个商业地产能够进入候选名单实属罕见,等到名单公布之后,大约又会引起一波热议。而当曾晨这个名字摆到媒体面前,那场车祸或许也会被再一次提起。 这件事,邱其振本可以自己做主。如果他希望q中心得奖,接受提名即可。要是不希望纵联地产再受到那场事故的影响,也满可以直接拒绝。但他却还是提前知会了她,问她的意见,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 随清没有立刻回复,她需要时间考虑。忽然间,一日的工作又变成了她的避难之地,和从前一样将她从各种纷杂的念头中搭救出来,哪怕只是暂时的。 保护机制,追本溯源,她带着几分调侃地想。这一刻,她的确感受到了弗洛伊德跨越世纪的睿智。有些事并非是你不去触及,就会渐渐消失淡忘的。 当天夜里,她跟吴惟视频,聊到后来说到那项建筑奖。 “要不要我远程出场?”吴惟最喜欢互怼,想到颁奖礼上与丁艾遭遇的概率,顿时起了兴致。 随清答说不用,现场那么多人,而且邱其振也会去,丁艾不会对她怎么样。 吴惟倒也不勉强,只调侃某些人另有了plus one,就把闺蜜忘了。 随清只是笑了笑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