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底层的屁民,身处的也不是言情小说之中,随随便便出去乱晃就能够撞到优秀的男人,万一晚上跟着出来乱晃,被那些肥头大耳的有钱人瞧中了,强抢去了又该如何是好。 脑洞越大,心中的惶恐越甚,云诗衍看着花月瑶的脸色几次变换,不由得在心中嗤笑了一声。 到底是没长进的小女生,什么事情都不考虑,也就想的美了,如果她不是女主,只怕是出了这里就完蛋,分分钟真的被人绑了卖到什么青楼楚馆去。 虽然这是天都,天子脚下,断没有人花月瑶所想的那些人的出现,这里可是法度最为严厉的地方,这些年来新皇对于法度极为看重,特别是那些有钱有权人家的子弟,是断不敢在外面胡来的,一旦被抓,直接就是牵扯全家的重罪。 在太平盛世,律法严明就是皇帝圣明,在乱世,律法严苛就是暴吏,时代不同,民众对于很多东西的反应也有不同。 打消了花月瑶晚上出去见男人的念头,云诗衍便开始准备下午的演出了。 日落时分,戏台下稀稀落落围着好些个知道今夜有戏看的平民,恰好是晚饭后,不少人已经结束了一天的劳作,吃完了饭出来散步,听着咿咿呀呀的乐声,他们聚到了戏台子前。 戏台子前一大块地方已经被贵人占了,民众们普遍不敢太上前,就挤在一条线后踮着脚尖看,也可看得清楚台上的情形。 左右两侧的乐师拉响了戏剧的乐声,一青衣从台后,一步一步,莲步微移,走上前来。 随着他出现,乐声渐变,他的嗓子一亮,下方便是一声声的叫好声。 那是个唱戏的好嗓子,只见那人水袖微抛,又施施然的接下,身段微扭,露出半张涂抹了脂粉的脸来。便是上了妆,这也是个秋水为神玉为骨的美人,他好看的唇开开合合,唱词便从那红唇之中一句句流出。 这是她的一段独唱,那美人一步步在台上行走着,唱腔叫人神伤,水袖抛的繁复,却不叫人眼花,只是赏心悦目极了,台下叫好的人们渐渐都被他的唱词吸引了,沉迷其中,连叫好都忘了,只是痴痴看着戏台上的人,随着他的一声声,将自己代入戏剧之中。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周遭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小,为了让更多人听清楚那美人的唱词,不少人都闭上了嘴,只希望声音传的更开些,好叫更多人知道,他们此刻心就跟泡在了蜜里一般。 怎会有这样的人。 班主也在台下看着云诗衍,只觉得他的小衍又有了进步,比之从前,这次演出的他更叫人代入,好似他并非男子,而是戏剧之中那身世凄凄惨惨的才女贤妻,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叫人忍不住再跟着探究,就是再多的人上了台来,他们也难将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 天稽捏碎了他坐着的那把椅子的椅把,他的眸光深沉,看着在台上与人对戏之人,自始自终,目光都不曾从他的身上移开。 他知道自己错了。 并不是什么低贱的戏子,他演来,这天地间万物都会为他折服,又怎么会是一个小小戏子,这样的风采,这样的美好,就好似九天仙人降于凡世,一静一动,如同泼墨山水,红唇微动,便唱出了这盛世天下,万古江山。 天稽听着自己胸腔传来的,跳动得越发快的声音,耳膜上每撞一下,他的瞳色便越深一份。 不可以让这么多的人看到这般美好的人,这样的人,应该是关起来的,在暗无天日的宫殿之中,横陈于王榻之上,他的一举一动应该皆是为他,他的红唇,他的密语,都应该是因为自己,而不是为这些卑微的百姓。 灵国的百姓也许并不知道,在他们眼中,悲天悯人,可称之为千古一帝的皇帝,眼中是如何看待这天下之人的。 对于天稽来说,这个被他掌控在手中,可以肆意玩弄的国家一直都是那般的无趣,除了在小时候那样的战争之中,他的眼中见过色彩之外,其他的事情在他的世界都是一片晦暗的。 他的父王死去是无趣的,满朝的大臣对于他的位置蠢蠢欲动也是无趣的,只是他闲着也是闲着,就陪着他们玩。天稽爱极了血色,那应该是他眼中还能看到的唯一的颜色,只是不是合心意的人身上流出来的,也会是一般的无趣。 天稽还记得前朝国破的时候,他的父王亲手斩下前朝狗皇帝的脑袋,那飞溅出来的血就是红的,他那时候就在想,他们家的人的血还真是艳丽得可以,多杀几个,时不时可以染红他的眼前。 可惜那个时候他是他父王眼中最好的太子,现在他又是臣民眼中最好的皇帝。 天稽总是在扮演那些完美的角色,将自己极致的欲-望深深的压制着,可是见到某个人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一份血色的欲-望是压制不住的。 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