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野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了温阮所指“盛月姬是故意的。” 温阮点头“对啊, 过去收养画嵬的师父囚禁的是他的身体,盛月姬禁锢的却是他的灵魂,本质上他们并没有区别,画嵬的师父是想从画嵬身上得到名利,而盛月姬想从画嵬身上得到的是成就感,相比之下,我觉得盛月姬这种做法更可怕,因为最初的画嵬还知道要逃,现在的画嵬,连逃都不知道了。” 殷九野说“我记得你以前说过,盛月姬喜欢那些男人,是喜欢他们身上的特质,所以,盛月姬一直温养着画嵬,却不让画嵬走出曾经的阴影,也是这个原因吧,她要让始终保持着最初那份让她喜欢的孤独感和脆弱感。” 温阮笑了下,说“不错,他身上的孤独感和脆弱感的确很迷人,但如果把这当成自己的私藏就过份了,剥夺了他未来的可能性,盛月姬在腐蚀他的人生。” 殷九野又道“画嵬自己也清楚盛月姬喜欢他什么,所以甚至不敢让盛月姬知道他在外面收养了这么多孩子,因为这是他改变的苗头,会触怒盛月姬,难怪他让你帮他保密。” “嗯哼。”温阮轻哼了一声。 殷九野看了看温阮的侧脸,笑道“所以,你是在帮画嵬重塑人生吗?” “不敢担这么大的美誉,我只是觉得,画嵬的确是难得一见的丹青天才,而且身世凄苦,就此毁去,未免残忍,再者……” 温阮笑了下,偏头对上殷九野的眼睛“只要画嵬见过了听白楼以外的世界,这个更广阔,更精彩,最干净的世界,知道一个正常人应该怎样说话,怎样生活,怎样去追求爱与自由,你觉得盛月姬还能困住他吗?” “嗯,说得对,女菩萨。”殷九野乐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温阮还双手合了下十。 她没告诉殷九野的是,如果在她前一世,也有一个人为自己指明方向,告诉自己哪怕她是不被爱的人,是被遗弃的孤儿,也有活得精彩的权力,应该成长为什么样的人,或许,自己上辈子不会那么孤僻尖锐,对谁都保持距离感,吃尽苦头,甚至将这些坏毛病都带了不少来这个世界。 十分勉强地,算得上是一点点的感同身受吧。 殷九野却疑惑地皱起眉头,问温阮“你是如何能看透这么多的?” “因为……我聪明呀。”我有上帝视角这种事我能说给你听么? “又来了,解残局的时候可没看出来,算术课上,也没看出来。” “阿九啊。” “姑娘有吩咐?” “我腿酸了,走不动了。” “……我背你?” “你说过的,男女授受不亲,我可是个清白的身子。” “那姑娘就走着吧。” “不行,你得想个办法。” “姑娘刁难我?” “没有,你聪明嘛,你会解残局,又会算术题,你一定会有办法的,是吧?” “……” 殷九野将猫递给温阮“姑娘在此等我,我很快回来。” 温阮点头,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揉着腿,她是真的走得腿酸了。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殷九野就回来了。 手里,推着,一个,板车。 还是个破破烂烂的板车,挂着几根菜叶子。 温阮“……”咱没必要这样。 “上来吧。”殷九野忍着笑。 “我……坚持一下,其实还是可以走走的。” “岂敢让姑娘如此辛劳,上来吧。” “……” 温阮把心一横,上就上,反正自己走累了,板车有什么不能坐的? 她抱着二狗子就坐上了板车! 殷九野推着板车,一路到了城门口。 过了城门,就是热闹的城中。 温阮脸上有点挂不住,郊野无人,板车坐了也就坐了,这都要进城了,再坐在板车上,感觉好羞耻! “停下吧,我们走着进城。”温阮说。 “岂可?姑娘且安生坐好了。” “不是……你干什么!” 殷九野推着温阮也不管城门盘问,一路飞奔直接闯进城! 温阮抱紧了二狗子抓住一侧的木板,“阿九!你混蛋!” 殷九野笑得唇角疯狂上扬,推着温阮狂奔在最热闹的街市上。 温阮都要被殷九野气笑了,自己算是爱记仇了的,怎么找个小跟班比自己更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