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嵬愣了下,慢慢地低下头,握笔的手紧了紧“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从他被盛月姬救下起,他所接触的世界就是盛月姬给他看见的世界,被灌输的就是这样的生活方式,他并不知道更大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正常的人生该如何。 所以纪知遥见到他总是会拍拍他的肩,那是对他的惋惜和怜悯,这孩子被养废了。 盛月姬笑了下,起身摸了摸画嵬的脸,笑说“你继续画画吧,姐姐去休息会儿。” 画嵬乖巧地点头。 之后的几天,都风平浪静,盛月姬没有再兴风作浪。 温阮每日上学下学,有空就去听听曲,没空就和阿九斗斗嘴,日子倒也逍遥。 仕院里唯一的话题大概是吕泽瑾连续好几天没来听学了,仔细算起来,是从那日太傅之事后,他就不再来仕院。 但近日盛月姬那里也不接客,他也去不了听白楼,不知他人去了哪里。 还是有一天下学后,温阮和于悦去落落店里挑胭脂,在街上看到了喝得酩酊大醉,人事不醒的他,才知道他这些天一直在酒楼喝酒。 “两位姑娘还不知道吧,这些日子吕世子天天在对面酒楼里喝酒,每日都是醉醺醺的。”落落为温阮挑了两样极适合她肤色的唇脂装起来,望了吕泽瑾一眼,摇头笑道。 “不就是个女人吗,他至于么?”于悦看不起吕泽瑾这副要生要死的样子。 温阮没有接于悦的话,只是拣选着其他的脂粉,举着一个胭脂问落落“这个我用好不好看?” “好看,姑娘生得如此动人,用什么都好看。”落落笑道。 “你嘴这么甜,生意一定很好。”温阮笑说。 “一般般吧,刚刚起步,还是得了姑娘的恩惠我才能立足,希望以后我能撑住这一方门庭,不负姑娘帮扶。”落落感恩地说道。 她如今跟温阮刚见她时的样子很不一样了,脸上有了气色,红润精神,面相也不再寡淡,带着对未来的向往和期待,连眼中都有些微微放亮的光。 一个女子都可以从阴影中走出来,向着更好的人生奋斗努力,再瞧瞧对面酒楼那个,啧,经不起一点点挫折,这心理素质不行啊。 温阮瞥了对门一眼,吕泽瑾提着一个酒坛醉倒在路边,面颊通红,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口中含含糊糊地呢喃着“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于悦看得不解,她问“温阮,喜欢一个人,会喜欢到这种地步吗?” 温阮抬眉,笑道“喜欢一个人若喜欢到失去了尊严,那不喜欢也罢。” 于悦说“就是啊,我实在搞不懂这些男人,盛月姬那日可以利用太傅,以后就可以利用他们,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想不明白吗?” 温阮放下手里胭脂,慢声道“他们明白,他们只是在挣扎。” “挣扎?”于悦听不懂。 温阮笑了笑,没有多作解释,现在他们只是挣扎,来日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急什么? “对了姑娘,你知道仙吟宴么?”落落忽然问温阮。 “嗯。”温阮点头。 “那是听白楼的一场大宴,是盛月姬的主场。”落落拉着温阮坐下,又望向于悦“盛月姬这些天闭门谢客,必是为此事在做准备,两位姑娘,你们要当心啊。” “我们有什么好当心的,我们又不去那种地方。”于悦不以为然,她是十成十地瞧不上盛月姬的作派,连听到这个名字都犯恶心。 落落看向温阮,温阮冲她笑笑,谢过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