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遥遥加了两勺白砂糖,又捏了一小撮茶叶放入奶中,用茶叶祛膻。她一手捏着鸡蛋在碗沿一磕,手腕一晃鸡蛋清就落进碗中,蛋黄却掉在另一个碗里。程遥遥手速飞快,眨眼间磕了四颗鸡蛋,用筷子迅速打散。 此时锅里的羊奶已经泛起绵密气泡,一层层翻滚起来又落下去,雪白如霜。不等气泡变大,程遥遥就将羊奶盛入海碗里。 等羊奶稍稍晾凉,程遥遥将茶叶全部捞出来,又将打好的鸡蛋清倒入羊奶里搅打均匀:“好了。你把蛋奶液过滤两遍,记得捞走上头的泡沫。” “嗯!”谢绯将一块纱布用沸水煮过,拧干,将混合的蛋奶液过滤了两遍。又拿出五个小碗,将蛋奶液沿着碗沿小心地注入碗中,挑去表面的浮沫,又放入沸水锅里蒸上。 程遥遥已经洗干净另一口锅,开始熬焦糖。程遥遥熬焦糖可是一绝,熬出的焦糖色泽微红,风味十足,无论放多久都不会凝固。 她一边熬焦糖,一边跟谢绯传授自己的经验:“认真看着,这可是我的独家秘诀。熬焦糖最重要的就是火候,厨师要凭自己的经验来判断,一秒钟都不能耽搁……” 谢绯忍不住道:“姐姐,既然是秘诀,你为什么全都教给我?” “因为你是我的家人啊。”程遥遥理所当然地道,“所以你不用不开心哦,我们是一家人,你给我添麻烦也没关系。我不会记着的。” 顿了顿,程遥遥又道:“反正你惹的麻烦肯定没我多。” 谢绯眼睛才红着,噗嗤一声就笑了起来,横亘在心头的压力瞬间就消失了。她忍不住抱住程遥遥:“遥遥姐你真好!就算你不嫁给哥哥,我也认你当我的姐姐。” 程遥遥最招架不了别人的眼泪了,害羞起来:“别让你哥哥看见了,他会误会的。” 在厨房门口的谢昭顿住脚步,转身轻轻走开了,唇角止不住地上扬。 程遥遥说,她是自家人。 等五碗热腾腾的羊奶布丁出锅,程遥遥再将焦糖仔细淋上去。白玉豆腐般的羊奶布丁颤巍巍,吹弹可破,焦糖流淌其上,闪烁着光泽。 甘醇的奶香与焦糖萦绕在人鼻尖,光是闻着这香气就叫人在寒夜里浑身温暖。勺子轻轻一划,凝固的奶冻就破开来,一团雪白在勺子上颤巍巍晃动,舌尖一抿就滑入咽喉,焦糖的甜在舌尖跃动,随后才是徐徐绽放的奶香。 大家一块坐在厨房里吃着热乎乎的甜点,随口闲聊,灶台里的火光在墙面上跳动,没有比这更温暖融洽的时光了。 犟犟的那一碗没加焦糖,加了两颗碾碎的熟鸡蛋黄。犟犟跟又过了一回年似的,吃得小胖脸上沾满了奶汁,毛尾巴在地上愉悦地拍着。 谢奶奶啧啧称奇:“这羊奶膻味儿重,村里没人爱喝。遥遥这做出来的一点都不膻,又这么嫩!” 程遥遥道:“我放了一点茶叶去膻味。” 谢奶奶道:“咱们也用过这法子,还是有味道。” 程遥遥又道:“宁夏有个牧场长满了草药,那些山羊吃了草药,肉味就一点都不膻。” 谢奶奶哎哟道:“那得废多少草药!” 谢昭和谢绯都安静地吃着布丁,含笑听程遥遥一本正经地哄谢奶奶。 程遥遥吃了一口布丁,勺子抵着唇笑道:“也不用这么麻烦。其实膻味儿是公羊身上的,只要确保母羊产奶的时候不沾到公羊的气味,羊奶就不会膻了。” “姑娘家家的,又口没遮拦!”谢奶奶抬手给了程遥遥一下。 程遥遥委屈地叫了声,躲到了谢昭身后。谢奶奶撑不住笑了,道:“行啦,吃完了快去洗洗睡了。昭哥儿明早还要上工呢。” 程遥遥忙几口吃干净碗里的布丁,跟谢绯一块去洗碗。 谢昭则把洗澡水提去杂物间,灌满浴桶。在乡下,晚上能洗个脚上床就算讲卫生的人了,冬日更是十天半个月也难得擦一次澡。谢家也算讲究的人家,谢昭下地干活回来,一定会冲凉洗澡。 可程遥遥足不出户也是日日都要泡澡的。她的专属浴桶很大,来回要提三四趟才能灌满热水。她又怕黑,谢昭每天晚上替她打好洗澡水,还要在边上守着她。 她像一朵名贵娇嫩的花儿,一点委屈受不得,须得锦衣玉食地精心养着。一朝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