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眼底含了一抹温柔笑意,凝视着与谢绯小声说笑的程遥遥。灶火昏红的光映着程遥遥皎洁的脸,眼波流转,越发娇滴得叫人想捧在掌心里。 谢奶奶没好气地站起身,捶捶胳膊:“闹了一天了,赶紧洗洗睡吧。咱们明天一早开大门,遥遥,你也得起来。” 程遥遥抬头:“我?” 谢昭知道她是不乐意早起,才要帮她说话,就听谢奶奶道:“明天村里人会来拜年,你是我孙媳妇儿,不用帮忙招呼啊?” “哎,哎?”程遥遥惊讶地睁大眼。 谢奶奶背着手走出厨房,丢下一句嘀咕:“早点定下也好,也省得媒婆再上门。” 从前谢奶奶总想着等谢昭考上大学再正经提亲事,这还是她第一次松口。程遥遥还不觉得如何,转头一看谢昭,素来冷峻的脸如春水化冻,已经是满脸难掩的喜悦。 杂物间的墙上挂着药草和蓑衣,烛光摇晃,满屋子的水汽和淡淡药香。 程遥遥满怀爱意地道:“我好想你啊……” 提热水进来的谢昭顿时心头一热,忙看向程遥遥。她却是趴在木桶边缘,将脸也贴在桶沿上,爱不释手地叹息。 要说她最想念谢家的什么,这浴桶绝对要排进前三。浸泡在暌违几个月的浴桶里,热水泡得酸疼的筋骨都松弛下来,程遥遥把海藻般湿漉漉黑发撩到脑后,露出一张被热气蒸得越发水嫩的小脸来:“谢昭,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有没有偷偷用我的浴桶?” “没有。”谢昭转过头目不斜视,手上舀起几瓢热水慢慢加进浴桶里, “还是我的浴桶最舒服了。”程遥遥在浴桶里扑腾。 谢昭道:“上海家的洗澡间不好?” “不好。虽然有热水吧,每次我洗澡的时候她们就在外头敲门催我,浴缸还是她们用过的,我才不要用呢。”程遥遥一边认真洗着头发一边随口道。 程遥遥没有说的是,在程家时,程遥遥每次洗澡时间久了,魏淑英不是故意来敲门就是第二天在饭桌上抱怨,说全家四口人呢,程遥遥一个人占着浴室,害她们上个厕所都不能。姑娘家洗澡的事被放在餐桌上说,也就只有魏淑英这种人做得出来。程遥遥一个姑娘家怎么好意思拿自己洗澡的事来跟她吵,程征作为父亲也不好多插嘴的,不是装没听见就是呵斥几句,不疼不痒。这种小事不伤筋动骨,长年累月却是怪恶心人的,程遥遥都受不了,何况是性子暴躁的原主。 谢昭的心脏好似被捏了一把,他从来舍不得委屈半点的人居然会在自己家里受委屈。谢昭伸出手,握住程遥遥那只湿漉漉白生生的小手:“妹妹,以后我会给你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 不让你再受旁人半点委屈。 程遥遥听懂了谢昭的未竟之意。程遥遥乌发红唇,湿漉漉的水珠沿着小巧下颌往下淌,妖精似的偎向谢昭,热水漫出桶沿,熏蒸得谢昭额上渗出细细汗水,满屋的药香水汽里,他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那一缕甜甜的玫瑰香。 程遥遥的甜美里带着刺:“谁准你转过头的?流氓。” 谢昭脸颊火辣辣的,忙转开头,却听得那娇滴滴嗓音又掺了一丝气急:“……转回来!” 谢昭猛地转回去,玫瑰香扑面而来,唇就贴上了一个软软甜甜的吻:“啾。” …… 等程遥遥洗完澡回屋,床上早铺好了厚厚的床垫和被子,晒了一天日头,松松软软带着一股皂香。谢昭一松手,程遥遥就滚进被窝里,脚碰到了一个灌好的热水袋。 “够不够暖?”谢昭伸手摸了摸被子。 “够的。”程遥遥这才摸出谢奶奶给的红包,道:“你的红包给我看看。” 谢昭摸出来给她,打开一看是崭新的两块钱。程遥遥奇怪道:“跟我的不一样。难道我的是硬币?” 程遥遥说着打开自己的红包,谢昭跟她一块细看,却是一枚金色的铜钱:“这是?” 谢昭道:“这是花钱。金子铸的。” “真的是金子!怪不得比铜钱沉。”程遥遥看着这枚外形跟铜钱一模一样的金币,“这个很珍贵吧?” 谢昭道:“小时候奶奶发压岁,都用这个。” “每人一枚吗?” “每人一把。” “……”程遥遥仔细看了一眼谢昭,确认他不是开玩笑的后抽了口气,“那一次压岁得花多少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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