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遥遥揉着脚踝,好担心地看着脚背上的伤口,已经没有冒出血珠了:“蛇毒都吸干净了吗?” 谢三现在最听不得这话,头顶都要冒出烟。程遥遥还一声声地追问:“我真的没事了吧?伤口会不会烂掉?我会不会截肢啊?” “xi……xi干净了。”谢三的良心被这天真问句声声鞭挞,无处逃遁。 程遥遥惜命得很,更怕留疤,道:“那要不要上点药?会不会留疤?” 那样小的伤口,隔日便愈合了。只有滴没受过一点苦的大小姐才会哭天抢地,以为天都要塌下。她这幅娇气模样,偏偏又叫人奈何不得。 谢三左右一看,走到一棵树下摘了几把野薄荷,洗干净揉烂,敷在程遥遥的脚背上。谢三脸色冷肃,说胡话也一本正经:“这是专解蛇毒的。” 野薄荷汁液发出冷冽的香气,伤口也冰冰凉的,舒服很多,程遥遥圆润的脚趾头欢快地动起来,破涕为笑:“真的有用,我好多啦!” 原书里谢三常常上山摘草药,很有一手,程遥遥顿时放下心来,果然觉得自己的脚有知觉了。 娇滴滴的大美人坐在草地上仰望自己,眼底是全无保留的信赖。清澈如水的眼波,倒映出自己的阴暗可耻。 谢三狠狠掐着自己的掌心,强迫自己移开眼,道:“你休息一会儿,不会有事。” 程遥遥抱着膝盖,乖乖坐着一动都不动了。谢三也坐下休息,闹了半天,紧绷的神经此时才松懈下来。 程遥遥突然问:“桑葚呢?” 谢三跟不上她跳跃的思路,微怔。 程遥遥道:“我想吃桑葚。你刚才摘的。” 程遥遥失去生命危险,便又想起口腹之欲来。才坐下的谢三:“……” 程遥遥准备好了一篓子的话等着谢三呢,谁知谢三什么话也没说,挽起裤腿起身下水去了。 那棵大桑树不知长了多少年,枝叶繁茂,树根虬结,横在水上。谢三个子高,站在水里伸手就能摘到桑葚。 桑葚树越老果子越甜,这些桑葚个头大,颜色有浅红深红紫红,像是藏在树叶里的红宝石。凑近就能闻到那股独属于桑葚的酸甜香气,让人嘴里分泌出口水来。 这棵桑葚树离村子远,否则早落到孩子们的嘴里,也留不下这么多了。 谢三的手又宽又大,摘桑葚时却很灵巧,不多时就摘了一大捧,顺手又扯了几根茅草根,洗干净用叶子垫着送到程遥遥跟前。 “我好久没吃过桑葚了。”程遥遥拿起一颗桑葚,笑盈盈打量着,“桑葚能做许多好吃的,你吃过桑葚果酱吗?” 谢三摇摇头。 “我改天做给你吃。唔,好甜!”桑葚入口一抿,酸甜汁水就迸溅在口中,舌尖先品到酸,再逐渐尝出甜味儿。那茅草根白嫩嫩,嚼着有甘甜汁水,也很好吃。 程遥遥一颗颗往嘴里送,谢三半蹲在她跟前,捧着叶子,耐心地等。 吃了好一会儿,程遥遥才反应过来,偷偷抬眼看谢三。 谢三鼻观眼眼观心,眼睛只盯着那一捧逐渐变少的桑葚,看也没有看程遥遥一眼。 程遥遥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谢三的嘴唇。电视里的人吸完舌蛇毒嘴唇总会变成黑紫黑紫的,还会变成梁朝伟在东成西就里的鸭子嘴。 还好,谢三嘴唇不厚不薄,漂亮的两瓣菱唇仍是健康的红色。 程遥遥的眼神直白又天真,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谢三的耳根逐渐滚烫起来,把桑葚放进程遥遥手里,起身道:“我去把活儿干完。” “那我呢!”程遥遥急忙跟着起身,受伤的脚虚踩在地上:“这儿有蛇的。” 谢三闭了闭眼睛,向来冷淡的语气里多了一丝无可奈何:“你不怕晒?” 程遥遥在晒黑和被蛇咬里纠结了一下,斩钉截铁道:“我不怕!” 谢三把程遥遥的鞋子找回来,放在她脚边。程遥遥把左脚套进去,受伤的右脚踩着鞋跟,趿拉着当拖鞋穿,一瘸一拐地跟着谢三回地里去,好一副身残志坚的模样。 蛇咬的小小伤口不至于弄瘸腿……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