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洒在地面,再用脚轻轻推平土堆,把豆子埋起来,“这样对吗?” “对。”谢三终于对她点了点头,“继续。” 程遥遥闻言鼓起劲头,却见谢三转身走向一旁的玉米地,坐下来靠在干叶子堆上休息。 “喂,你干什么呢!” 谢三长腿舒展,阖上眼:“轮到你干活了,我休息。” 程遥遥憋着气:“……干就干!” 播种其实也是个辛苦的活计,细碎磨人。 肤白胜雪的美人在田垄里小碎步前进,低头认真用脚丈量距离,数豆子的时候嘴里还默数一二三四,好像这样简单的算术都会弄错似的。 程遥遥像只跑丢了的高贵纯种猫,灰头土脸地在野地里犯傻,给人一种委屈了她的错觉。 足足大半个小时,程遥遥才缓缓移动到田垄中间,居然还有一半。 太阳当空照,程遥遥裸露在外的皮肤被晒得火辣辣地疼,刘海也被汗浸湿了贴在脸颊,不用想就知道一定很傻。 有好几次她都想把豆子砸在地上大哭一场,她偷偷转头去看谢三,男人大马金刀地靠在稻草堆上,一副优哉游哉打瞌睡的模样,根本没注意她。 程遥遥恨得牙痒痒,用力一跺脚,还不小心掉了几颗豆子。程遥遥蹲下去把豆子从泥土里找出来,原本白净细腻的手指也弄脏了。 两颗水滴落在泥里,变成两个圆圆的深色小坑。程遥遥用手背偷偷擦了下眼睛,头顶突然笼罩下一道阴影,太阳被挡住了。 面前是一双沾满泥土的破烂大码解放鞋,往上是一双笔直而富有力度的长腿,那人有一个线条利落的下颚和一管挺直的鼻子,狭长眼眸背光时显得阴鸷冷漠。 程遥遥忙把眼泪憋回去,仰头凶巴巴瞪他:“干嘛,不要挡着我干活!” 谢三的嗓音有金石质地,也很冷淡:“累了?” 不问则已,程遥遥忽然扁了嘴,睫毛急促地眨了几下。 这是一个相当危险的信号,谢三还未开口,就看见程遥遥的眼泪一颗颗沿着脏兮兮脸颊滚了下来,划出一道泥巴沟,露出白嫩无暇的底色。 眼底一颗泪痣风情万种,晃人眼。 程遥遥忙低下头,用手背掩饰地擦脸:“你走开,不要挡着我干活。” 谢三顿了一会儿,淡淡道:“休息一会儿,去小溪边洗把脸。” “你让我去我就去么?”程遥遥故意抬起下巴。 谢三看都没看她,率先转身走了。 “喂!”程遥遥气哼哼,抬头看了眼天上热辣辣的太阳,还是没出息地跟着谢三跑了。 走到玉米地的尽头,一片碧绿的芦苇随风飘摇,还能听见潺潺流水声。谢三用柴刀把芦苇拨开,眼前便出现了一条清澈流淌的小溪。对岸是一片灌木丛,还长着一棵歪脖子树,斜斜伸到这一边,洒落荫凉。 程遥遥蹲在水边,见溪水清澈见底,水底形状各异的鹅卵石也看得一清二楚,这才捧起水洗了把脸,清凉透骨。脸上的泥巴印儿都洗掉了,花脸猫又变回肤白胜雪的美人。只是眼圈还红红的,越发可怜可爱。 谢三看了她一眼,从草丛里搬出一块大青石,擦了擦放在岸边,自己则脱鞋下水,往对岸走去。 程遥遥坐到大青石上,学着谢三脱掉鞋子,把脚伸进水里。清凉溪水冲刷着脚丫,弄得脚心痒痒的。 树荫下凉风习习,程遥遥心情也明朗起来,双脚欢快地踢着水,看见谢三在树上摘东西,叫道:“你在摘什么?” 大桑树结的果子紫红紫红,像藏在绿叶里的宝石。谢三一手托着片叶子,摘了一捧,转眼看见程遥遥光着一双白生生脚丫在踩水,还勾着岸边的水草。 “那里有……”喉咙干涩,忽然哑了声,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刹那晃神间,程遥遥忽然惨叫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