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过一抹痛色,他轻拍着她的背,低声道,“妈,妹妹去天堂了,去了另一个更好的世界,那儿没有痛苦,而我们,总有一天会跟她团聚的。” “可我想她啊,将白,这些年,我努力不去想,我怕你爸伤心,怕你难过,可我真的快扛不住了,我想去找她,那样我是不是就不会再痛苦了?” 东方将白浑身一僵,哑声道,“那我呢,妈?您就只想妹妹?就舍得放下我再也不见?还有爸,您忍心跟她分开?妈,妹妹去天堂了,您要面对现实……” “不,我不信,她在我怀里笑得那么甜,那双眼又大又亮,你忘了吗,你还夸过她的,说她的眼睛像水里盛着一颗黑葡萄……”江梵诗的情绪有些失控了,抓着东方将白的肩膀晃动着,语无伦次,“我明明就离开了一会儿,回来她怎么就能不见了呢?她一定是去哪儿玩了,一定是,还有宝珍,她也不见了,是不是她,是不是宝珍去找她了……” “您说得对,我也去找,我去找妹妹回来好不好?”东方将白忍着哀痛一边哄着,一边从茶几的抽屉里,取出一瓶药,倒出一颗,熟练的给她吃下去。 “好,好……”很快,那药就起了作用,江梵诗的眼神恍惚起来,身子一软,倒在他的怀里,睡过去了,眼角还挂着泪。 东方将白把她抱到卧室的床上,伺候她睡下,坐在床沿哀伤的看着,即便在睡梦中,她的眉头都像是拢着化不开的痛苦,可他却无能为力。 二十年前,他妈也是帝都有名的美人,虽比不了楚家姐妹的风采,却也迷倒了不少人,楚姨如花中之王牡丹,艳冠群芳,而他妈,更像是百合,清雅芬芳,脾性尤其好,对他从来没有发过火,就是他调皮犯了错,她也只会温柔的笑着给他讲道理,记忆里,她的眼神是那么温暖明亮,可自从妹妹没了后,他就再也见不到那样的眼神了,就是她笑着,他也觉得那笑容不真实。 他一直都知道,妈是为了他和父亲才一直强撑到现在,不然在二十年前,她就想随着妹妹一起走了,死,只是一时之痛,活着,却是每分每秒的煎熬。 他时常都会揪心,他妈终究会在某一天撑不下去离他而去,可他总自欺欺人的逃避着,他不是没做过努力,努力让他妈妈忘记,可没用,爸爸也想尽一切办法,把所有的过去都抹个干净,家里没有一点关于妹妹的东西,就怕刺激到她,可她有时只是看到晓那个字,都会无声的流泪很久。 妹妹成了她的执念,折磨的她不过才五十多点,心就苍老的没了一点鲜活劲,曾经清雅芬芳如百合的容颜也渐渐枯萎凋谢,她所有喜欢的爱好都尘封起来,只喜欢一样,种葡萄。 家里的院子里,没有花,只有一片葡萄园,品种很多,但成熟颜色无一例外紫到发黑,只因为妹妹的眼睛黑亮的像水里盛着颗黑葡萄。 思绪翻滚良久,他才脚步沉重的走了出去,回到沙发上,又点开手机,找到那些照片,一言不发的盯着看。 五更 活到现在就是这个样子吧? 那双眼…… 他越看,神色就越复杂,当初刚看到暮夕发这些照片时,完全没放在心上,以为是暮夕是看中人家的厨艺起了逗弄之心,他随意一瞥,只觉得长的很漂亮,并没细看,再后来,他知道暮夕是认真的后,更不会盯着看了,毕竟那是弟妹,他得避嫌,现在,他忽然明白妈为什么失控了。 妈是看了这样的一双眼,想到了妹妹吧? 事情虽然过去了二十年,但记忆却像是刻进了他的脑子里,最怕夜深人静忽然而至的想念、愧疚、自责、懊悔,因为他无力救赎,只能深陷沉沦,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当时,若不是他缠着妈在屋里给他讲完那个故事,也许,妹妹就不会被人抱走吧?他曾经被这个念头折磨的要崩溃,可他不能,爸妈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不能再没有儿子。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等他足够平静时,拨了个电话出去,响了一会儿那边才接起来,声音有些疑惑,“将白,这个时候怎么打电话?” 那头的人是东方蒲,正在东方食府的后厨忙碌着,他虽然已经坐在了总裁的位子上,可轮到他当值的时候,还是会雷打不动的去后厨巡视指点,这也是东方家的规矩,就是东方老爷子年逾八十,每周还是会抽出一天去后厨亲自下手做几道菜,顺便教徒。 今晚是他,家里人都清楚,没十万火急的事不会打扰他,因为他在厨房时喜欢心无旁骛,除了说厨艺,其他的话题一概不准讲。 东方将白自然也明白,可他等不了父亲要忙到十一点后才下班,他沉声道,“妈又情绪失控了……” 不等他说完,那头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