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贝明娜时常会想,犯罪的人逍遥自在着,受害的人却在担惊受怕深受其累。她和林子宣就是犯罪的人,安安和小小是整个故事里最为无辜的存在。安安和小小明明可以无忧无虑的快乐长大,却因为他们,过着异于常人的童年,经历着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 六岁大的年纪,该是窝在父母怀里任性撒娇的年纪,而不是惴惴不安的问,“哥哥去哪儿了,叔叔什么时候来看我?” 每念及此,贝明娜就想更加用力的对这两只被他们这群刽子手折断翅膀的天使更好一点,再好一点,不管给他们多少爱都是不够的。 “需要很长时间,但是他们一定会来看安安的。”贝明娜这么对安安说的时候,安安睁着她那双大眼睛毫不设防的看着贝明娜,黑白分明的双眸里是毫无保留的信任,那样全幅信赖的样子让贝明娜心里发软,发疼。 安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明亮的眼眸留闪耀着坚定的光芒,她说,“那我乖乖的在这里等他们来看安安,安安总是可乖了!” 乖,可乖了。 这句话在无数大人的眼中可能是一句值得欣慰的话,但是在贝明娜听来,却是世界上最残忍而温柔的绑架。什么样的孩子算得上乖,你说什么就听什么,你说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开心,所以她才能算的上乖。 这个中心词一直是“你”。这样养出来的小孩一直是为了讨你欢喜而存在,而具有价值,这样如同傀儡的安安,这样全然丧失自己意愿的安安,是贝明娜不愿意看到的。贝明娜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环境下才会养出如此“乖巧”的安安,但是安安不该是这样的啊。 安安应该是善于表达自己的想法,可以毫无顾忌的说出自己的喜好,像只无忧的穿梭在丛林里的小精灵,无拘无束的样子。现在的安安像是被无数只手遏制住了咽喉,像是被无数隐形的藤蔓缠着双足,无法发声,无法奔跑,更无法飞翔。 更可悲的是安安甘之如饴的当着这样一个失去灵魂的孩子,原因是,你会开心。 贝明娜没有办法将心中的想法说给一个只有六岁的孩子听,所以她只能沉重的闭起沉淀了太多情绪的眼睛,用力的抱紧安安,说道,“如果你不开心了,也可以跟阿姨说。安安开心了,叔叔阿姨才会开心。” “就像叔叔阿姨开心了,安安才会开心那样吗?” “对,就是那样。” 路易北听着贝明娜和安安的对话,总是像藏了千年深情的眸子里涌出类似于悲伤的东西,又像是怨恨,模糊着,让人捉摸不透。路易北垂在两边的手用力拳了拳,骨节都泛着青白色,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 等路易北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走出那扇门的时候,贝明娜和安安的对话早已结束。安安还是坐在那张椅子上脚丫子,抱着零食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脑上播放的动漫,津津有味。至于贝明娜,已经开始忙着招呼新来的客人。 不大的咖啡厅总是坐满了人,很少有空着的位子,贝明娜瘦小的身影穿梭在人群里,忙的有声有色。贝明娜正站在一个年轻女人的旁边拿着一罐咖啡豆讲解着什么,那个女人微微仰着头认真的听着,像是乖学生在听老师讲课,书生气很浓,时不时还点着头附和着,最后对着贝明娜说了些什么,贝明娜点了点头拿着那罐咖啡豆走向吧台。 贝明娜一回身就看到了站在安安旁边的路易北,似乎是没有想到路易北能醒的这么早,眼睛里闪过明晃晃的诧异,熟稔的说道,“醒了啊。” 那语气,就像是两人这样相处了多年,让人无端心安。 路易北在来骚扰贝明娜这么多天后终于扯了一个勉强算得上笑容的微笑给贝明娜,下午五点的太阳暖暖的,春末夏初不算灼人,带着点儿橙色,斜斜的照进不大的小店里,沐浴在暖光里的小店看起来温馨的像张照片。路易北就在这样的阳光里笑着,眉眼弯弯,倒映着小店的眸子像是看着不世爱人般情深,带着暖意的笑容直击心房,路易北清澈如泉水的声音有些沙哑,平添了几许性感,像是蒙了迷雾的天池,如天外来音,“恩,需要我的帮忙吗?” “你这么忙,还能帮我的忙?”贝明娜摆弄着手里的咖啡机,戏谑般的挑了挑眉。动作刚完成贝明娜的心里就沉了沉,这完全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 路易北没有觉察到贝明娜细微的心理变化,往贝明娜的方向又走了两步,嘴角的笑容不变,“以后不会再忙了。” “你真的要跟公司解约?温邋遢跟我说你已经失联一个多星期了。”贝明娜看着运作的咖啡机,也不看路易北,近乎发呆般的说道。 路易北没想到贝明娜会提起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