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雅言。否则日后上朝奏事,岂不惹人耻笑。”言谈间,蒋御史满是悲天悯人之风。 萧将军亦不甘示弱:“御史肩负风闻奏事之责,想来阿澄是话太多了些,有时候这口齿就不大灵便,往后该择机而言才是。” “阿锦如此替我操心,着实让人过意不去。听闻蛮夷之地多烟瘴,阿初该多自顾才是。”能做得了御史,蒋澄的口才自然是极好的。 萧锦初虽是武将,却也是自幼蒙名师指教。“京城乃天下首善之地,自然是没有烟瘴的,却怕酒色二字迷了人眼……” 两人这一唇枪舌剑正是旗鼓相当。 安素恐这一场戏再演下去就成了六国大封相,只得赶紧打个圆场:“酒这个东西,多饮伤身,小酌怡情。如练今日来得迟了,该先罚一杯。” 如练便是蒋澄的表字了,他与安素认真算起来是拐着几道弯的亲戚,小时候还是拜的同一个先生。因他名澄,师尊便取了如练,而安素的字是亦纯。皆是寄望于二人品性净澈,行君子之道。 萧锦初却觉得,倘若那先生见着蒋澄如今的模样,必要替他改一个字,唤作如墨才对。 “尚书令是好意,只是这罚下官可不敢认!”蒋澄也不愧这评价,前脚顺着安素的梯子下来,转眼却把这递梯子的给架在了上头。“托您的福,下官巳时入宫,已是忙了整整半日。无论如何也算不得来迟吧!到这会儿万事咸备,大人您可算是出现了。可见老话说得对,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跑断肠。” 没料到一句话招出了这么些怨气,安素摸了摸鼻子,自认倒霉。“确是愚兄的不是了,我先自罚一杯。只是我本也想早点进宫。奈何皇命在身,得先把差事办妥才好交代。” 又好奇道:“什么事如此棘手?” “还不是圣人的主意,”蒋澄长吁一口气,腾出手也给自己倒了杯酒。“说是今日来宾中不乏文采出众之士,命其或作诗,或作赋。他老人家要当众品评,取个头名。” 自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天子要评个位次,与会的自然个个不甘示弱。纵无潘安之貌,也要博个子建之才的名头。 “圣人与丞相议事,刚巧看见我,便抓了我来顶这差事。笔要紫毫,帛用素缣,在国子学中也不见这般讲究。又有人说当限韵,有人提倡从心所欲,我算是见识了男人矫情起来能成什么样。为着圣人的脸面,偏还要附和一二,生生周旋了半日,保不准明天就要多生两根白发。” “怪道说文人相轻呢,没想到蒋御史也有背后告刁状的时候。”蒋澄自以为辛酸的遭遇没有得到同情,只有萧锦初无情的嗤笑,被安素瞪了一眼后才好歹收敛些,顾左右而言他道:“今日都请了些什么人,怎么泰半我都没见过?” “我朝旁的都缺,就属官员最多。就算在朝堂上占个一席之地,阿锦长年在外,又能记得几个?”眯着一双狐狸眼,蒋澄并不见恼,只是话里总透出那么一点讥刺。“更别说今日赴宴者多是未出仕的青年才俊,若不是想起当今圣上并没有待嫁的公主,我险些要误会是场相亲宴了呢!” 这个蒋四郎,实在是不戳人痛处不罢休! 不光萧锦初磨牙,安素也是大为头疼,只得一边拦住眼看就要暴起的女将军,一边问道:“且不提这些,你既揽了华林园这一摊事,有没有见着傅太尉的孙子?” “可是排行第五的那位,傅玉。”大约忆起萧锦初犯起混来,是真敢在御筵上揍人的,蒋澄终于正经了些。“傅太尉十来个子孙,就属他出挑了。京中都说傅郎如玉,今日一见倒也当得上这个评价。” 虽说蒋澄的性子不大讨喜,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安尚书揉一揉饱受磨难的神经,好歹松了口气:“不知道才学如何?” “傅五郎素有才名,方才还当众作了篇赋,是咏华林园的。若有兴趣,我让人去誊抄一份来。”百年的世家传到如今,固然有似安素这等有本事的,但更多是样子货,蒋澄对傅玉倒是印象颇深。 外表上佳,能作诗赋,这在世家子也算得佼佼者了。安尚书的心又放回去一些,言谈中也带了个笑影,转向尤自愤愤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