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哭喊一片,院子里侍立的卫兵不由按住了刀神情紧张…… 吉卫将军一巴掌拍断凭几让室内安静下来。 凭几还能拍断,可见将军的身体很好…… “我现在还不死!”吉卫将军气恼道,“但我要说的是我死后的事。” 室内的子侄女婿们松口气。 “爹,您身体好的很!”一个女婿坐在地上道,“现在说这个太早了。” “等我快死的时候说就晚了!”吉卫将军道,“你们都知道兖海道发生的事吧?” 室内的子侄女婿们你看我我看你,乱乱的应声是,他们就是听到了这个消息,才带着兵马护卫回来……最得力的亲信此时也都带进来站在门外。 “老常就是因为事先没有讲给孩子们听,重病突来来不及讲,讲也没人听!”吉卫将军道,肃容看着室内的后辈,“财帛动人心,如今这世道,掌握兵马大权就是最大的财富,我知道你们这两年都有各自的算计野心。” 室内的人纷纷道“父亲我们没有!”“叔父我们都听你的”“伯父!没有你哪有我们!” 吉卫将军摆手:“不用给我说这些好听话,我也不介意你们野心。” “这世道没有野心的人也走不远,有野心才能壮大,不过!” 他手拿起断了凭几一敲。 “你们不要还没怎么样呢,就把刀枪对准了兄弟自己人!” “咱们吉卫这点地方有什么可争的?你们应当抱团一起壮大向四面去!” “等到像那女侯那般,你们再争权夺利才也算值得。” “不要像老常家那群傻子!” 听完吉卫将军的话,室内诸人齐齐的应声是。 “爹。”又有一人问,“朝廷真要打兖海道?” 吉卫将军捻须:“兖海道是不会让步的,否则就是将常家的家业拱手相让了,朝廷肯定是不想打,毕竟天下还没定叛军还没平……但那女侯一向张狂,这次又涉及节度使承继问题,她不打,以后就更休想掌控卫道。” 那看起来是非打不可了?诸人带着几分不安低声议论。 “我们有什么好担心的?”吉卫将军说道,笑起来,“他们打或者不打,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 “女侯不打,那就是默许兖海道的做法,以后天下卫道皆承继,朝廷不得过问,这对我们来说不是好事吗?” 那当然是,他们握在手里的权势,怎么可能再交到朝廷手里,随时能被免职,爹死了儿子就被赶出道府,这怎么可以!诸人点头。 “女侯打呢,也是好事。”吉卫将军冷笑,“叛军还没平呢,她就对卫道同袍下手,哪个卫道能容她,到时候大家就要问一问先帝怎么遇刺的?崔相爷三皇子又是怎么死的!” 女侯对兖海道常家动手,就是因为子承父业,这是要动所有卫道的命! 你弑君也好,挟天子以令诸侯也好,大家相安无事,但你要伤大家的命,那大家就要和她拼命了。 你权势再盛,敢与天下卫道为敌? “到时候,她就是下一个叛贼安康山!” 除掉窃国叛贼,朝廷里的王侯,也该他们来坐一坐。 那可比吉卫这点家业要大的多。 室内诸人都站起来喊爹喊伯父喊叔父:“我们必将同心协力壮我吉卫!” ……… ……… 东南道的齐山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没有召集兄弟子侄后辈们来训话,他们齐氏不是那些破落户,早在卫道之初就军纪严明家规森严,蝇头小利不会乱了心智。 相比于外界的骚动,他的道衙家宅里平静,坐在书房里,被十几个门客簇拥,一边捻着笔,一边听小婢女叮叮咚咚弹唱。 “那女人的胃口太大了。”他对面前的门客们道,“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刻。” “兖海道当这个出头鸟也不错。”一个门客含笑道,“我们可以看一场热闹。” “要是那女侯不打呢?”另一个门客道,性子比较急,“我们岂不是还要等?” “那就等嘛!”齐山稳如山,“如今这世道,我们等得起,那女侯可等不起。” 时间越久,卫道势力越大,朝廷越难以掌控。 齐山对现状很满意:“熬过了艰难,天下到了最好的时候了,下一步,就看谁能走的稳。” 谁就能走的步子越来越大。 “女侯挟天子以令诸侯又怎样?”他笑道,“让她挟持去,她做恶人,我们就可以做好人。” 说道这里,对一个门客吩咐。 “立刻上书朝廷,谴责兖海道常氏忤逆跋扈。” 又对另一个门客吩咐。 “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