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顿了下,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哎现哥,这事也怪我们。” 昨天听老板说明姒脚扭了,几个人并没当作大事,只给他俩各发了一条微信,让有事联系。 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也不用跟连体婴似的时时跟着。 察觉到两人都没回消息,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再问老板借车下山,一阵折腾,接到他们的时候,已经快过半夜。 “没事。” “你现在送她回家呢?”柯礼杰问。 梁现“嗯”了声。 柯礼杰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一咬牙说了出来,“对了现哥那什么,我觉得你俩既然结婚了,往后就好好过吧啊你觉得怎么样。” 他语速越说越快,到最后一句,近乎含混不清。 恰好在这时,车子拐了个弯,明姒已经睡熟,脑袋无意识地往一侧歪下来。 梁现伸手托了她一下,没太听清,“你把舌头捋直了说话。” “就是……我听老板说,你俩下山前还吵架呢?”柯礼杰小心翼翼的。 老板倒也不是特意说的这件事,只是几人去找他借车时,他一拍脑袋瓜想起来了,“就中午下山那一男一女吧,他们下山之前好像还吵架来着。” 成昱一听大惊失色,登时脑补出了一个在车里拌嘴意外坠落山崖的事故,连忙催老板赶紧给车钥匙。 柯礼杰则是有点想不通——这俩人都结婚了,难道还打算僵一辈子吗?虽然说吵吵闹闹的婚姻也有,那显然不幸福啊。 于是,就硬着头皮来当妇联主任。 “没吵。”梁现回忆了片刻,那顶多只能算小打小闹。 “没有就好,女孩子嘛,咱们就让着点儿。别跟她真的置气啊。” 梁现笑了下,“我什么时候真的跟她置过气?” 虽然明姒身上有些大小姐脾气,但更多的时候,她其实更像个小姑娘。 幼稚的,骄傲的,时不时张牙舞爪又爱记仇。 却总是鲜活又明亮。 没有男人会刻意跟漂亮小姑娘过不去,他对明姒也没有真正的敌意。 从小就这样,嘴上逗逗而已。 车子开着开着,明姒的脑袋又歪过来。她阖着眼皮,睫毛落下一小片安静的阴影,几乎根根可数。再往下,皮肤白皙,唇形漂亮,口红早就掉了色,却依然嫣红。 梁现看了片刻,又添了句,“我们现在挺好的。” “哦……”电话那头,柯礼杰歪了下脑袋,觉得这话一点都不像他现哥会说的。 --- “先生,明小姐好像睡着了。”石泰其实一直坐在副驾驶,只是他身为保镖,自带隐身技能,不说话的时候极少有人能注意到。 梁现“嗯”了声,“让她睡吧,先回鹭江公馆。” 昨晚明姒几乎没怎么休息,加上脚疼,能睡得这么熟实属不易。 鹭江公馆,是梁现目前所住的公寓。 车子到达楼下,石泰习惯性地打开后门,准备抱明姒下车。在他看来,自己作为下属,理所应当为雇主搬东西——明姒在他眼里,和一袋米的地位差不多。 “不用,”梁现轻挡了下示意,“我来。” --- 明姒迷迷糊糊地做了一个梦。 梦里大家都还在读高中,下课以后,成昱趴在窗户上朝她招手,“明姒,一起去逛小地摊儿啊!” 他身旁,站着喻川他们几个。梁现也在,穿着白色的t恤,校服松松垮垮的,很随意。 现实中,明姒的高中附近并没有所谓的小地摊。 但是梦里有,而且人潮挤挤,还挺热闹。 她买了一支棒棒糖边逛边吃,路过打气/枪的摊位,看中了挂在墙上的一只玩具熊。 梁现站在她身边,高挑的身形挡掉大部分阳光。 他熟练地上/膛,瞄准,扣下扳机,一连打爆了不知多少气球,最后,从老板手里接过那只玩具熊,漫不经心地递给她。 她笑眯眯地伸手去接,谁知还没碰到,那只熊就凭空消失了。 梁现手里,只剩下一本红色的小本子。 梦里的她毫无逻辑可言,面对这样的场景居然没有一巴掌拍过去,反而羞怯地低下了头。 小心脏还砰砰乱跳的。 梁现把那红色的小本子,塞进她的手中,身体顺势前倾,凑到她耳边,用一种很轻很低沉的声音说—— “我听你的话,三块钱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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