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她的注意力都用在赶紧避开尴尬上了,没有发现先前滚到窗边的一团纸被她的衣摆给扫了出去。 纸团在滚进地面的小水洼之前,被人拾了起来。过了会儿,屋里再没有声响了,一个人影从?暗里走了出来,在还亮着的窗前站定了。 童观止将沾了些许泥渍的纸团小心的摊开抚平。 她在窗前一会沉思,一会写写画画,听说已经两个时辰了,他就见她写了四页纸,可一张都没有留下来,全部都捏成团扔了,不知道在写什么。 就着窗户纸透出来的灯光勉强能够看清楚。 这一看,他的手指蓦地收紧,又将那纸给攥成了团,温润的五官紧绷,郁气,怒气,闷气种种一起在他心里迅速发酵,可这股火气却无从发泄,只能够灼伤他自己。 她竟然认真的在想嫁人的可行性,甚至还为此罗列出来好几条理由。纸上虽然没有出现名字,可显而易见。 “他救了我,我照顾他,报答他,偿还人情,人之本分。” “他的人品可以信任,等他醒来了。跟他相处起来也简单,我若是想走,他应该不会阻拦,随时可以离开。” 这不是指卓景行还是谁? “想走随时可以走,不想走,跟他相处起来简单......”童观止?念了一遍,心口像是被戳了一刀,呼吸有些重,他忽的转身。 躲在石榴树下的朝秦赶紧将手中的驱蚊粉全部扔在树下了,跟上来,“大爷,现在咱们回去?” 童观止没心情理他,他绕过庭院,沿着回廊朝她房间走去,大步的,急切的。 他满脑子都是那张纸,上面的字迹是他熟悉的,上面的字也是最寻常的字,曾经隔了千里传到他手里,传递的是绵绵情义勾他心,现在却拼凑成了最冷漠的刀,他明明就在她身边,却被她推出去十万八千里。 他突然变得狂躁起来,朝秦不明所以,茫然的小声问:“大爷,怎么了?” 童观止没听见,他正想着方才一瞥见到的,她的第三个理由。“光明正大的已婚身份,方便我在外行走,省事。” 这一条理由像是一巴掌甩在他脸上,让他稍稍冷静了些。 还是要怪他,除了?烦,他什么也不曾给过她,更别提什么省事了。 脚步放缓了,走到回廊的一处灯笼下,他停下脚步,又摊开纸看方才来不及读完的其余几条。 “四,可以近水楼台学习他们家的酿酒术,跟他学药理。” “五,免得她威胁碍事。” “她”也没有名称。可跟她有交情的女子并不多,能够威胁她的更少,今天晌午她去过卓家别院,出来之后就有了这样的念头。 卓香琪威胁她什么? 除了跟他童观止有关的事情,她没有什么可以被人威胁的,也没有什么需要忌惮的。 童观止目光渐冷。 “六,打消旁人疑虑。” 除了好处,还写了坏处,却只有一条:“那家人不好相处。多少会受到限制。” 最末凌乱的写着几个词,凑不成句子,蚯蚓似的歪歪扭扭,看起来像是边打瞌睡边写的。 有催眠安神作用的香随风吹进她屋,过了这么久她才有了睡意,不知道是她意志力控制力不错,还是惊吓过度之后无法安神。 童观止从乱七八糟的字符中拼凑出她的意思来:说服卓家当家做主的卓博远。互利互惠。 至于怎么个互利互惠法,仅凭这几个字一时还看不出苗头,这个对童观止来说也不重要,她怎么想都没有用,都不行。 他将已经被蹂躏的皱巴巴的纸又捏成了一团,静静的站在灯下平复心情,几只蚊虫围着灯笼飞舞。不时有落在他身上的,他恍然未觉。 朝秦眼尖,时不时偷偷挥着袖子替他赶赶,可他个子不如童观止,又不敢打断他思绪,那些歇在童观止头上的蚊子,他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着急。 等童观止再次迈开步子。朝秦想要提醒他额头上有个蚊子叮出来的包,几次犹豫,话到嘴边正要说的时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