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童观止让她还债,只让她挑拨东方承朔和东方承朗,当日她的确承诺过童观止有朝一日绝对会还欠他的,不管是什么事情。 所以,她不得不去。 她早在两日前就收到了信,想了两天也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只能拿顾家的两位姑母说事了,其中一个已经决裂,另一个已去世多年,她并不在乎,只是。她让东方承朔不好受,回头东方承朔还是会找阿幼的麻烦。 阿幼不仅少了一个有力的助力,还多了一个强劲的对手,也许就算没有她插手,东方承朔还是会跟阿幼反目,但是现在确实是她亲手挑拨的他们,顾凌波心中总是有些不好受。 她收回视线悠悠一叹,很快就敛去了目光中的愁绪,转身准备回房,她得尽快给阿幼写一封信,东方承朔回京之后从大顾氏口中知道了往事,对阿幼心生嫌隙,阿幼也得提前做好防备才是。 这样一来,他们也就彻底决裂了。 她刚回到房门口,就见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正坐在她门口。眼巴巴的看着她:“姐姐!” 顾凌波面上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恬静淡然,蹲下身来扶住跑过来的男孩儿,温和的问:“阿岳怎么还没睡?” 那小孩儿一把揽住了她的脖子,头钻在她颈窝里拱了拱:“刚才做噩梦了。” 顾凌波摸了摸他的头,耐心十足的哄到:“做了什么噩梦,说给姐姐听听?” “今天姐姐不在的时候,有媒婆过来求亲,兰香姐姐赶她走,她还在门口骂人。” 顾凌波目光微冷,手上却越发轻柔。道:“姐姐不会嫁的。” 那小孩儿挣脱她的怀抱,清澈的眼睛睁大大大的,问道:“姐姐是不是因为我才不嫁的,我不长大姐姐就不嫁了?是因为我不能担负起顾家吗?要是因为我,姐姐完全不用担心啊,找个不在乎养拖油瓶的不就行了,这种人肯定找得到的。” 顾凌波闻言“噗哧”一声笑了,捏着小孩的小肉脸,问道:“阿岳,是谁让你过来问我的?还编做噩梦的瞎话?” 这小孩哼唧了两声。才道:“是我自己要问的。” 顾凌波沉?了一会,叹道:“姐姐不会嫁的,不过不是因为阿岳,而是我要还债,一日没有还清就不能嫁。” “姐姐欠了别人多少钱?我们找个可以帮忙还钱的姐夫。早点还了,姐姐就能够嫁人了。” 顾凌波喃喃道:“嫁人么?” 说话时,她眼波微动,目光像是被夜色染了一层薄雾,脑海中不由得又突然浮现出一双会笑的桃花眼。只是陡然间那眼神变得冰冷刺骨,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嘲弄。 他最后跟她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砸在她心里,时隔多少年也依旧缠绕在她的梦里,就是想忘也忘不掉。 “顾凌波,你就这么想要嫁给我,是因为我这个人呢,还是因为童家富甲天下?滚!” “你不滚是吗?那我就选那个年老色衰的妓子,也不会选你,你想看吗?就睁大眼睛看看清楚!” “......” 明明没有睡着,却像是突然做了一场噩梦,顾凌波呼吸一窒,低喃道:“姐姐这辈子大概都还不清了,永远都还不清了,因为他没给我还债的机会,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那小孩没有听清楚后面了,对听见的前半句又十分不解:“姐姐,到底是多少银子?我们去找潘大哥帮忙想办法也不行吗?” 顾凌波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天晚了,阿岳赶紧去睡吧,姐姐也困了,阿岳放心,姐姐慢慢还,等以后顾家交到你手上的时候,就是清清白白的顾家,什么都不欠了。” 打发走了弟弟,顾凌波坐在灯下提笔给东方承朗写信。 ...... 同样的夜色里,除了顾凌波,林二春也在为算计东方承朗的事情而心烦。 东西都准备妥当了,明日就要再去嘉兴走一趟,可这一晚躺在床上,林二春想着原来的计划,想着这种种变故,想着被她当成突破口的东方承朗,和这段时间半点音讯都没有的童观止,想着康庄的那些事,猜测东方承朗去康庄的用意,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还是昏昏沉沉的,倒是在马车上才睡了一觉,等进了城才将将清醒过来,城内比第一次过来还要热闹,人多车马多,马车走得慢,她干脆从车上下来跟牟识丁并行,往程氏的那嫁妆铺子过去。 路边的一个茶楼内,百无聊赖盯着街面发呆的林三春看见林二春的背影,有些不可置信的站起来,探出头去想要看个仔细。 第119撞见,女人们就是嘴碎 从楼下走过去的那少女穿着一身?色衫裙,她的身量修长,那身姿虽然称不上纤细柔美,但也不会让人觉得臃肿,反倒是浑身都散发着活力。 她的头发是跟男子一样高束在头顶,绑着同色的发带,只在耳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