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打两桶水洒在房屋和麦地中间的空地上,把紫花苜蓿种子撒上去就回屋睡觉。 迷迷糊糊听到开门声,谢琅坐起来,看到小七回来了。 “午时了?”谢琅揉揉眼角问。 小七点一下头,“三爷想吃什么,我做。” 谢琅的手僵在半空中,见小孩很认真,“再等等。你猴哥领着虎子和小狼上山了。它仨打到什么,咱们吃什么。” “我去写字?”小七更想出去玩一会儿,他担心谢琅生气,没敢说。 谢琅点头,“写吧。写好了下午出去玩的时候,就不用想着字还没写。” “下午不上山?”小七忙问。 谢琅摇了摇头,“小羊吃饱了。明天再去。” 小七就想咧嘴笑。嘴角一动,又慌忙抿抿嘴,转身去东边客厅,“我写字啦。” 谢琅点头笑笑,出去透透气,顺便叫谢广上树摘桑葚。 见他鞋上全是泥土,谢琅不禁问,“你今天没去学堂?” “我娘说学堂里没我这么大的,不叫我去。正好我家盖房子,夫子教的字我都会了,我也不想再去。”谢广说着就看谢琅,“三郎叔觉得我该去?” 谢琅摇了摇头,“我觉得没用,主要是你怎么想的。你今年十七还是十八?” “再过四个月就满十八了。”谢广道。 谢琅:“两年后也该服兵役了。如果你把夫子教的字你记住,还会用豆子做东西,服役的时候应该能分到伙房。” “当伙夫?”谢广摇了摇头,“我不要当伙夫。” 谢琅笑道:“当伙夫能吃饱,训练少,还不用值夜。”接着又补充一句,“你能写会算,也有可能被分到仓库当一名小吏。” “这么好?”谢广不禁问,“王公子说的?” 谢琅摇了摇头,“我猜的。军队里能写会算的非常少。许多人都是当上小吏,或者当了多年兵有钱了,才去跟夫子学文识字。” 谢广心动了,“我以后干好活就把夫子以前教的找出来从头写一遍。” “可以。”谢琅指着树,“上去。” 谢广三两下爬到树上,掰断一根桑树枝扔给谢琅,谢琅看着他安全着陆就拿着树枝找小七。 小七看到桑葚双眼亮亮的,急急地问,“三爷给我的?” 谢琅点头,“继续写。我帮你摘下来。” “谢谢三爷。”小七高兴的咧嘴傻乐。 大约一炷香,谢琅把桑葚全摘下来,就让小孩去洗手。 “三爷,快出来。” 谢琅趿拉着鞋就往外走,“怎么了?” “你看它仨。” 谢琅顺着小孩的手指看去,洗肉的大陶盆里孤零零一只野兔,“谁抓的?” “不知道。但是小狼放进去的。”小七指着猴哥和虎子,“我觉得是小狼抓的。它俩最懒了,特别是猴哥。我教它烧火它不学,今天早上叫它帮我看着火,它跑屋里睡觉。三爷,晌午别做虎子和猴哥的饭。” 谢琅点头,“好,我听你的。兔子一分为二,一半留咱们烧着吃,一半炖了给小狼吃。” “我帮三爷烧火。”小七端着碗就去灶房。 谢琅把兔子收拾干净就从兔子肚子上一份为二。兔头那一半扔陶罐里,后腿那一半剁成小块放铁锅里红烧。 谢琅帮小七把火点着,小七坐在两个灶中间,一人看着两个火,谢琅和面,打算做死面饼。 见小七一会儿往东看一下,一会儿往西瞅一眼,谢琅忍不住说,“忙不过来就先烧铁锅。” “我可以的。”小七说着站起来,谢琅正想问他干什么去,见他拿着几片木块跑进来,“三爷,树叶和麦秸不好烧。我们以后别烧树叶和麦秸了。” 谢琅笑道:“可是树叶好点火啊。你早上用什么把木柴点着的?” “……树叶。” 谢琅:“我不是不让你烧木柴。现在把木柴烧光,雨天就没得烧了。” “可以再劈。” 谢琅掀开锅盖,“麦秸和豆秸什么时候烧?农忙前不烧光,回头弄的麦秸和豆秸就没地方放了。”指着西边,“墙头外面都堆满了。以后给它仨做饭也别用木柴了。” “好吧。”小七抿抿嘴,不禁吸吸鼻子,“好香啊。” 谢琅把面饼贴在锅边,盖上锅盖,“小火慢炖。不然会把饼烧焦的。” “三爷是在教我做饭吗?” 谢琅楞了一下,见小孩眼中尽是好奇,“是的。” 搁在后世,谢琅大概不会这样说。因为出门就是饭店。小七即便小学毕业,只要勤快,就能养活他自己。可这里不一样,大到天灾人祸,小到伤风感冒都能要人命。 在谢琅看来,让小七学会生存远远比学文习武重要。不过考虑到小七还小,谢琅从未提过“生存”二字。 “以后你想炖鸡,也要这样炖。”谢琅接着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