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天都打扫?”谢伯文问。 谢琅点头,“我担心里面太脏,牲口生病。生病也没什么,万一是瘟疫,人也得被传染。” 谢伯文神色微变,“你说得对!回头我得跟你嫂子说,我们家的驴圈和羊圈也一天扫一次。” “其实只是打算也不妥当。”谢琅道。 正准备回家的谢伯文立刻停下,等他继续说。 谢琅没法解释消毒,就说他听人讲,术士炼丹用的石灰可以杀死牲口圈里的虫。 这种说法谢伯文还是第一次听说,“王公子告诉你的?” “不是。我买东西的时候听到的。”谢琅道,“石灰那东西也不甚贵,隔几天用一次,买一块回来可以用好些天。” 谢伯文:“直接用?” “那种很硬的石灰得加点水,变成石灰粉才可以用。”其实就是熟石灰。谢琅道,“牲口圈打扫干净,洒一点水,然后用布包着手,把石灰洒上面就行了。” 谢伯文疑惑不解,“为何要用布包着?” “你买一块回来浇点水就知道为什么。我解释不清楚。”谢琅可以解释,但养蚕里的人更相信眼见为实,“反正城里有卖的。” 谢伯文犹豫一会儿,“那我回头试试。” 午时,谢琅领着小孩到家门口,谢伯文就冲他招手。 谢琅领着小七过去,谢伯文把卖鹿鞭的钱给谢琅,就指着院里,“石灰我买来了。” “嫂子给我一瓢干净的水。”谢琅道。 秦红立刻去屋里舀水。 谢琅把水倒在生石灰上,谢伯文一家三口就听到呲呲的声音,还带冒烟的。秦红吓得连忙问,“着了?” “没有。”谢琅看向谢伯文,“还敢用手抓不?” 没有亲眼看到,谢伯文觉得无所谓,可见石灰还会冒烟,忍不住吸溜一下嘴,“人的手要是放进去,得烫伤吧?” “烫伤?”谢琅轻笑一声,“直接给你烫出肉香。” 谢伯文打了个寒颤。 秦红担忧道,“这样就可以用了?” “干了就行了。”谢琅道,“就是因为这东西这么厉害,才能杀死牲口圈里,咱们人的眼睛看不见的小虫子。” 谢广不禁说:“三郎叔懂得好多。” “你像我这么大懂得比我还多。”谢琅笑着说。 秦红看一眼谢广,“有你一半就好了。” “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没去过长安城呢。”谢琅道,“也没机会跟夫子学文识字。” “三郎!” 谢琅皱眉,“又是谁啊。” “听声音好像前里正,你出去看看。”谢伯文道。 谢琅叹了一口气,冲小七招招手,到外面一看不止谢建康,还有他叔,顿时恍然大悟,“你们是来看耧车的?” 谢建康的叔忙问:“好用不?” “这两天事太多,我给忘了,现在就试。” 谢琅打开门,去木器房把耧车拿出来,又去最东边的堂屋里舀一瓢麦粒倒入耧车里,就让谢建康在前面拽一下。 谢建康很想知道耧车好不好用,直接倒着走。 谢琅有心提醒他别摔着,一见他头发都白了,又把话咽回去。免得谢建康误以为他嫌谢建康不懂事,拿年龄回怼他。 谢琅把耧车提起来一点,抽掉堵着耧眼的东西,麦粒哗啦啦流下来。 “成了?!”谢建康的叔惊呼。 谢琅点头,“看样子像。我家屋后有点空地,去那边试试?” “走。”老者夺走耧车,就让谢琅再去舀一瓢麦粒。 谢琅端着半瓢麦粒跟上去,在谢仲武家门口烘腐竹的女人立刻跑过来。 谢琅注意到这一幕,简直无语,这些人,以前也这么积极,哪轮得到他带领他们脱贫致富奔小康。 “不去烤油皮,都跑过来干什么?”谢琅明知故问。 “看看你做的什么。” 谢琅:“改良过的耧车。咱们村以前就有,没见过?” 谢建康都没见过,年轻的媳妇哪能见过。纷纷摇头说没有。 “这东西被我做成了,五十文一个,买不买?”谢琅把麦粒倒耧车里,由着谢建康叔侄二人摆弄耧车,他跟村里人谈生意。 “木头和铁我们出?” 谢琅顿时放翻白眼,“我出,你敢要吗?” “你敢给我就敢要。” 谢琅笑道:“我没钱了,我家猴哥你养?” 说话之人脸上的笑僵住。 “不给钱,还不帮我养猴哥,打算让我割肉喂猴哥啊。”谢琅说着,看到打东南边来了一个黑影,眼中一亮,抬手指着东南,“猴哥来了。不养也成。跟我家猴哥谈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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