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路德维希不屑的从鼻子里喷出一团酒气,冷笑了几声,一种堪称冷酷的自嘲浮现在他那张其实还很年轻的脸孔上,显得十分不协调。 “有什么可谈的,您想从我嘴里听到什么奇闻异事?是不是需要我告诉您,我那可敬可谓的母亲是个天生淫荡人尽可夫的妓女?只要是会喘气的男人,哪怕是低贱的花匠甚至奴隶她都不肯放过。而我那个在外面英勇善战威风凛凛的父亲,只是个装聋作哑放任老婆和男人偷情的废物,仅仅是因为想掩盖自己那方面的问题,他连别人的野种都认了,多么的滑稽,多么的可笑啊!” “呃——” 陆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她从别人的八卦里大致听说过路德维希的母亲,虽然确实出身不高,但也不是那种毫无背景的身份,却被路德维希骂得那么难听。陆楠首先就觉得不太可能,因为就算是很多被丈夫冷落或者纯粹利益联姻的夫人想要寻欢作乐,还不至于做得那么过分。她觉得路德维希的母亲是不是也有什么心理问题啊,据说她嫁给大公的时候才十三岁,而大公本人已经快三十了。这年头大多数贵族男人是什么德行陆楠又不是不知道,哪怕用脚趾头想,大公肯定也不会是那种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丈夫,再加上路德维希说他那方面还有问题,搞不好天天打老婆逼得大公夫人以这种手段报复泄愤也很有可能啊。 可路德维希却不像是想听别人安慰劝解的样子,他更像是长久压抑后突然爆发式的自言自语。 “您知道吗,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因为我那了不起的母亲自己都不清楚怀的到底是谁的孩子。她假惺惺的欺骗了我可悲的养父,让他充满希望以为自己还有机会拥有一个亲生的儿子,直到生下我之后,她简直把我当成了一个活生生的报复工具,尽情的嘲笑自己的丈夫不算是个男人。要不是后来她紧接着真的怀上了查理德里斯,恐怕她的死期还会提前好几年。” 路德维希从窗台上跳下,赤着脚激动的在卧室里走来走去,像一头困在狭窄笼子里的受伤野兽,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恨不得亲手撕开自己的胸膛。陆楠闭着嘴静静坐在一边没有打岔,她已经发现路德维希并不需要人多嘴,他只是想要疯狂倾吐心中的黑泥。 “在我有记忆开始,她就从不避讳,甚至可以当着我的面和无数男人偷情,多么的荒唐啊,她将我视为仇敌,用尽一切方法尽情的辱骂我,折磨我,好几次差点把我活活打死。反倒是我的养父,我更愿意称呼他一声父亲,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保护了我,甚至承认了我的身份。也许他只是受尽了嘲笑想用我当做遮羞布,但我依然感激他。要不是因为他,我早就死在了亲生母亲的鞭子以及酷刑之下。不得不承认,当我的母亲终于彻底疯狂,把自己活活烧死在屋子的那一刻,我心中唯一涌起的感情就是庆幸,庆幸自己终于解脱了。” 他回过头似笑非笑的盯着陆楠:“看吧,这就是我,一个也许是奴隶之子的野种,一个身体里混杂着世界上最无耻最疯狂女人血脉的杂种。啊,天主在上,我倒宁愿自己出生在那种奴隶之家,只要我的母亲清清白白,无可指摘,偏偏哪怕我自杀,放光身上最后一滴血,还是无法洗脱那个女人带来的耻辱。一想到我的身体里流淌着那个女人遗传的血脉,一想到也许我也继承了她淫荡无耻的天性,我就恨不得杀了自己。您也看见了,我发病时候可怕的样子。那难道不是诅咒吗?那难道不是上帝给予的惩罚吗?来呀,看着我的眼睛,您还能心平气和的说出我们是一家人的话吗!说啊,我最最最亲爱的姑妈!” 见他喘息得越来越厉害,眼睛又隐隐有上翻的倾向,脸上的肌肉更是不正常的扯动,陆楠不得不跳下窗台走过去,在他脸上重重的扇了一巴掌,打得他的头歪到一边,整个人都懵了。 “冷静,冷静点,路德维希,我不想看着您又像条狗一样难看的缩成一团,张大嘴流口水。” 在她冷漠的眼神以及严厉的面孔下,路德维希发出了呜咽的声音,双膝跪地,死死的抱住自己的脑袋。 “好吧,如果您真的那么痛苦,可以,我给您自由和解脱。从现在开始我就能宣布布雷达大公不幸因病去世,从此世界上就没有路德维希这个人。当然,我会给予您一大笔钱,您完全可以离开这个让您无比烦恼的地方,想干什么干什么。” 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路德维希低垂的头颅,陆楠用冷酷的声音宣布,路德维希只是不断发出破碎的低泣,却不肯搭话。 “怎么,您不愿意?是舍不得大公的头衔,还是舍不得大片的领地啊?” 明知路德维希并不贪恋这些东西,陆楠偏偏故意轻蔑的这么问,路德维希只是摇头,伸出一只手拽住她拖在地上的裙角,像是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死死不放。 “既然您把自己说得那么的低贱,就该有点自知之明,没有资格触碰我,放手。” 陆楠毫不客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