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同事急匆匆从外面进来,道:“18床病人手术的时候不小心把纱布忘进肚子里了,等缝合好了清点手术用具的时候才发现,又把肚子剖开拿出来的。” 蔺航之啊了一声,他拉开抽屉将邀请函扫进去,问:“要怎么处理?” “主任那边已经报上去了,肯定少不了罚,真奇了怪了,老林怎么会出这种失误?” 医疗事故可不是什么好话题,很快就没人再谈论,蔺航之心事重重地坐在椅子上,他盯着电脑屏幕,手边的笔记本还有查房记录,突然寒意从尾骨顺着脊椎蹿上来,顷刻间毛骨悚然。 就好像……有哪里出了很大的问题。 . 维克多坐在回家的火车上,耳边是驶过铁轨的隆隆声响,车厢里人不多,也就显得格外安静,窗外是一望无际雪原和屹立的松林,千百年来一直沉默地守护着脚下的土地。 恍然间,维克多听见了一声猫叫,这可是火车上,怎么会有猫呢? 他以为是听错了,但紧接着,又一声猫叫响起。 维克多不由得直起身子四处张望,想要找到声音的来源,旁边的一对情侣正在戴着一副耳机看手机,而斜对面的男人双手抱胸睡的正沉,除了他之外,完全没人听到不同寻常的声响。 维克多只能将信将疑地重新坐好,他再次向窗外望去,突然发现玻璃上出现了几行字。 满窗的雾气被当做画布,新鲜写就的字迹上,仿佛就要向下凝结水滴。 亲爱的维克多先生: 请持此邀请函于9月4日前往████,我将在此处等待您的莅临。 邀请人:██ 对面的男人一直在睡,其他人也没有任何异样的表现,维克多皱着眉头盯着字迹看了数秒,内心深处仿佛有什么正在松动,某种印刻在灵魂中的记忆努力想要挣脱束缚。 他抬起手,将雾气全盘擦去了。 · 汪雀放下画笔。 画布上是一副未完成的作品,能看出天台和夕阳的大概轮廓,她将笔放进水桶,颜色很快在水中蔓延开,汪雀站起身,在放下布罩,伸了个懒腰,站到窗边。 高考结束的假期,她在这家美术馆应聘了暑期工作,以便接触到更多的优秀画作,这里经常作为各种商业画展的场地,汪雀也因此意外结识了富家少爷董临海,两人之后又在社交软件上有不少的交流。 董临海鼓励她继续把那些场景画出来,汪雀时至今日还是第一次遇见能如此和自己产生共鸣的同龄人,大受鼓舞。 “喵~” 汪雀骤然转过头,小画室的门没有关严,一只猫的身影出现在门缝中,那是只非常纯正的白色田园猫,琥珀色的眼睛望着她,仿佛邀请般,又轻轻喵了一声。 “小猫?” 汪雀离开窗边,她刚走过去拉开门,猫便跑了出去,汪雀追着它,白猫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确定汪雀能够跟上,就这样等汪雀回过神时,她已经被带到了一条长长的画廊上了。 她逐渐停住脚步,白猫也停在原地等待着她,两边墙壁上挂着的都是汪雀没有见过的画,美术馆里竟然还有这些藏品吗?她不知道。 走廊的尽头,是一幅巨型的画像,画中是一个坐在椅子上的少女,她低着头双眼紧闭,两手交握抵在唇边,似在虔诚地祷告,她长发束成麻花状垂落身后,穿着深蓝色的衣裙,裙摆和袖口处绣着银白色的纹路,无论是衣料还是皮肤的质感,都细腻真实得根本不像是一幅画。 汪雀被吸引住了,她走到这幅画像前,那等身大小的少女像犹如有魔力一般,让她心中没由得感到熟悉和亲切。 她没有注意到白猫已经不知不觉地离开了,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汪雀伸出手,想要摸一摸这幅足以以假乱真的画。 就在她指尖触碰到画布的那刻,画中的少女眼睫轻颤,随即她睁开眼,抬起头望着面前脸上骤然浮上惊恐之色的汪雀,道: “该醒醒了。” “什么?”汪雀听到她的声音在颤抖。 “我说该醒醒了。”少女伸出手,那只手竟奇迹般地突破了画布的限制,碰到了汪雀,于是汪雀被她拉着上前了一步,那被握着的手直接没入了画布中,成为了画中的一部分。 “这种程度的梦境对经常和我接触的你来说,应该很容易破解吧。”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