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左荆:“已经全都记住了。” 鲁道夫点点头,他从柜子最里面的掏出两颗打火石,将花了两年时间绘制的地图点燃,看火舌一点点将纸舔舐殆尽,最终只剩下一搓灰,鲁道夫打开窗户,把它们扔进了风中。 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他已经没有下一个三年能在这里养精蓄锐了。 他们又等了一会儿,到了晚上十一点半,分针逐渐接近午夜,鲁道夫睁开双眼,少年正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仰着头闭目养神,颈部的线条流畅地延伸进领口。 鲁道夫不禁想起如果当年自己的孩子没有死于溺水,是不是也会长成这般年纪的少年? 当时他因此自责了良久,后来才发现,儿子的死并不是意外。 一切都是他弟弟和妻子干的好事。 深吸口气,将心事全都掩埋,鲁道夫从床上起身,道:“行动吧。” 崔左荆站在桌子上,将管道口上的遮挡取下来,率先爬了进去,他体型比鲁道夫小,万一遇到了什么危险反应更灵活。 他们很顺利地到达了之前的走廊。 跳到地上,崔左荆拍拍衣服上的灰尘,鲁道夫紧随其后,他在病院的这段时间一直在偷偷锻炼身体,动作还蛮灵巧的。 果不其然,漆黑的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以免被盗尸人和医生发现,两人没有拿灯,仗着对地形轻车熟路,摸黑行动。 四下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外面夜鸦的叫声,时不时远远响起,盗尸人如果来肯定会在比较隐蔽的地方行凶,他们只要加快速度远远躲着就行。 鲁道夫对地形比崔左荆熟,这三年来他无数次行走在医院的每一个地方,就连从走廊的一头走到另一头有多少步,闭着眼都能数出来,两人按照原计划下了楼,打算从地下的禁闭室穿过疯人院的主建筑,绕到后门去。 崔左荆最开始就是从这里逃出来的,没有从窗外透出的月光和星光,地下更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崔左荆能轻易通过呼吸和轻微的脚步判断鲁道夫的位置,但对方显然做不到。 他们转过拐角,却看到在走廊另一边的转角处,昏黄的灯光将一个黑色的人影投在墙上。 有人在?! 鲁道夫拦住崔左荆,少年探头,也看到了光和人影,那人正提着灯走,提灯随着脚步晃动,投在墙上的影子也随之移动。 他和鲁道夫对视一眼,鲁道夫想要原路返回躲过那人,崔左荆却拉住了他,示意等一等。 鲁道夫满心只有逃出去这一件事,但崔左荆不一样,他需要找到离开这个场景的方法,而盗尸人,说不定就是个突破口。 光晕的摇晃停了下来,紧接着响起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门被打开了。 鲁道夫心急如焚,他只想着尽快离开疯人院,崔左荆紧紧抓着他的手不让他跑,低声道:“等一下,不对劲。” 鲁道夫瞬间安静下来,他终于静下心来,专心关注那边传来的细微声音,脸色很快变了:“禁闭室?” “有人被关在里面吗?”崔左荆问。 鲁道夫低声道:“米娅在,她在餐厅里抓伤了另一个女人的眼睛,下午被关进去了。” 原来如此。 今天要被盗尸人杀掉的,原本应该是他。 怪不得医生护士们那么着急地想要抓他回去,医生把他带到手术室为的也不是前额叶切除手术,他们想将崔左荆迷晕,等盗尸人来了后杀掉,作为新鲜的尸体卖给医学院。 只可惜他这一闹,就没人在禁闭室里了,医生只好又临时抓了个病人进去。崔左荆心里为可怜的米娅默哀的三秒,就算把感情拿回来了,他也克制着自己,不为盒子中的苦难和悲剧动容,不然一旦绝望的情绪产生,只会让皇后越来越强。 铁门被缓缓推开,发出吱嘎声响,在寂静的地下层中格外刺耳,盗尸人走了进去,他穿着硬底的皮靴,从那每一步落下的脚步来听,身材非常高大壮硕。 米娅被束缚带牢牢捆在铁床上,一动不能动,手臂紧贴着身体,就像一根柱子只能直挺挺躺着。从关在这里时起,她已经整整十个小时滴水未进,她是个狂躁症患者,刚被绑住时拼了命地挣扎了近一个钟头,最终只在自己身上增添了许多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