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事儿指望不上王文斐,就点了手下几个信得过的弟兄,花了大半个月去寻那些水匪的踪迹。” “那些人也不干正事,整日不着家,只在芦苇荡子里晃荡,行踪不定,十分难找。后来还是有人发现其中一个叫孟老三的,在城中百花楼里有个相好,差不多每隔半个月就来一趟。” 底层罪犯目光短浅,只求一时快活,得了财物之后往往都会在极短时间内挥霍一空,而去向也基本上只有黄赌毒几大样。考虑到如今大禄朝早已禁毒、禁赌,孟老三似乎除了去嫖娼之外也没什么额外的消费方式。 不过话说回来,也幸亏他们目光短浅,不然万一真要有个狗头军师长远规划,有天时地利人和的几年休养生息,说不定现在都够造反了! “嗨,也不能算相好,”说到这里,高崎突然自己纠正起来,“那百花楼也算城内上数的青楼,附近交通又便利,往来多有达官显贵,孟老三那样的匪盗着实不算什么。” 晏骄秒懂:感情孟老三就是到最后一无所有的舔狗呗! 庞牧抓到关键点,“所以,他总是在干了一票大的之后,才能用赃款赃物作为敲门砖,踏入百花楼的门?” “还是公爷懂!”高崎由衷赞道。 庞牧本能的朝晏骄摆手以示清白,又哭笑不得道:“我懂个屁!猜也猜出来了。” 高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马屁拍的不对,忙朝晏骄作揖,“正是,那叫菡萏的女支女只爱钱,平时孟老三在门口晃荡,头一个要喊龟公打手的就是她。可每每孟老三有了银子,最热情的也是她。” 晏骄正色道:“还真是一位立场坚定的女子。” 这就是职业操守啊,老娘只认钱! 高崎神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继续道:“下官摸清楚规律之后,就带着人埋伏在路上,将孟老三痛殴一顿,逼着他交了二百两银子出来……” 庞牧笑道:“你倒是机灵。” 若是直接逼着孟老三还船,事后受害人少不了被报复,倒不如只要银子,没准儿他还以为碰上黑吃黑的了呢,想报仇都找不到目标。 高崎嘿嘿笑了几声,道:“因着那回的事情,下官不仅知道孟老三的入城规律,还知道他和几个匪盗头子的家人。” “唉,说来惭愧,下官空为一地司马,食君之禄却不能忠君之事,惭愧,惭愧。” 他本想带人端了贼窝永绝后患,奈何对方人多势众,而自己手下要船没船、要人没人,竟是个光杆司令…… 庞牧摆手,“非你之过。” 他想了回,详细了问虎狼潭水匪的人员和武装情况。 “虎狼潭有五个头领,五六十喽啰,十多条小船,都是要钱不要命的水中好手。”高崎道,“连着老窝里洗衣做饭并各色杂物的,少说一百多人。” “额外城内定然还有人帮忙销赃,甚至是帮忙放风的。只怕,只怕那几个官儿也未必清白……”高崎挣扎半天,到底还是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渝西府倒还罢了,府衙并不直接靠水,王文斐将事情推到下面地方官员身上倒还勉强说得过去。 可邻水的那几个州县呢?他们当真对此一无所知?真就甘心那些水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胡作非为? 可若是知道了,又怎么会无动于衷? 送走高崎时,丑时已过,晏骄揉了揉眼睛,“还等吗?” 庞牧替她捏捏肩膀,摇头,“走吧,回去眯一眯。” 都到了这会儿了,想来的早就来了。 剩下的,只怕是够呛了。 林咏暂且不表,薛路瞧着懦弱胆小,可反而是最不可能开口的。 若他承认本地有水匪,就相当于站在了王文斐的对立面,变相承认自己失职,尤其还牵扯到几人失踪,即便朝廷会放过他,王文斐也不会。 可如果死咬着不放,万一庞牧只是虚张声势,查不出来呢? 或者,即便真的事发,他还能豁出去拼一拼王文斐这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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