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桓厉喝:“就是这河间军!!” 他冷冷道:“你还要阻我吗?!”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这般疾言厉色,冷声厉喝着,居高临下,高声质问姜萱。 从来没有过,两人第一次。 卫桓的气势是极摄人的,平素在她跟前柔和收敛,如今盛怒尽数释放,一种沙场血气陡逼面而下。 姜萱呼吸屏了屏。 她心里明白,如果继续说下去,恐二人会生罅隙。 可她不得不说。 她仰视他:“是!” 卫桓笑了一声,自讽,愤怒,受伤,种种情绪,他倏地转身,大步离去。 “阿桓。” 姜萱又一次拉住他。 她知道他这会情绪动荡,她也是额角生疼,可她心里很明白,寻常摆道理讲劝教这会是没用了。 然而等不得,徐乾那边等不得。 沉默半晌,她轻声说:“你不在乎名声,那你在乎我吗?” 夜凉如水,卫桓倏地转头看她。 姜萱真不想说这种话,她其实很厌恶用感情来要挟人的行为。但眼下,她已无计可施。 “我可以接受你战场杀万人为雄,且心下坦然;只我却不能接受你坑杀降卒,无论任何原因。” …… 石邑,衙署。 卫桓聚符石徐乾张济等文官武将,还有新投来的陈昭谭印,于前衙署大厅议事。 “自前夜遭败后,张岱率军一直退至百里外的临戈,于临戈驻扎未动。……” 诸人正静听姜萱详述大小讯报汇总。 张岱退出百余里停下,原地驻扎,并火速传令河间老巢并各关隘,严防死守,虎视石邑。 “至于彭越南三郡,并未见任何动静。 推测应打算作壁上观,毕竟彭越本人还率军在南边继续攻伐豫州,没停过。 张济点头:“如此说来,短期内并不会出现三方混战的局面。” 现在敌对的就一方,那就是张岱。 张岱吃了个大亏,但明显他一边休整一边虎视眈眈,随可能会卷土重来。 张济拱手:“主公,临戈城东邻黑水西依云岭,实易守难攻之地。我们初出冀州,当步步谨慎。当务之急,应牢守井陉,稳立石邑。” 其实他将卫桓和张岱的纠葛了解推测得□□不离十了,眼下实在很担心卫桓复仇心切,会立即挥军东去临戈。 这绝非什么好战策。 张岱选择临戈停驻,可见其地势之利,而冀州他盘踞多年,势力深厚根深蒂固。 他们初来,该仔细谨慎宁慢勿快的,先站稳脚跟再说。 姜萱附和:“张先生说得是,咱们的粮草辎重仍在运输中,井陉难行,如今后勤未稳,当以守为上策。” “说的是。” “标下附议。” 众人纷纷附和。 姜萱侧头看卫桓。 他端坐上首,神色冷峻一如平日,唯一和平时不同的,就是察觉了她的目光后,并未有任何反应,仍微微垂眸,倾听大家发言。 两人算是冷战了。 那日姜萱不得不开口一句后,卫桓没有接话,挣开她的手走了。 过后,他传令徐乾,改了坑杀降卒的命令。 姜萱松了一口气。 可再之后,他没回过院子休息,姜萱抽空去寻他,他要么避而不见,要么就如今日般。 暗叹一声。 众人已说得差不多了,意见一致,卫桓抬了抬手:“诸位所言不错。” “接下来,固守石邑及东关口,加快粮草辎重运输。” 战策定下,卫桓随即安排众人任务。徐乾陆延等武将各自严防谨守,而符石张济姜萱等人留心井陉中的粮草辎重运输,两边配合,不许有失。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