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卫大哥脸色,肯定是极其要紧的大事的,他十分懊恼,一时又深恨自己年少,帮不了什么忙,什么不知道还给拖后腿。 若是平时,姜萱少不得细心宽慰一番,只如今她自己都心乱如麻,实在分不出心思去顾,只摸一把胞弟脑袋,说声:“没什么,都说好了。” 卫桓一直站在她身后,挨得很近和平时一样,甚至能隐隐感觉到他的鼻息喷洒在她的后颈耳垂,只和往日的坦然安心想比,她现在是十分之不自然,忙拉着姜钰举步:“咱们先用膳吧,都到时辰了。” 紧走一步拉开点距离,快步往稍间饭厅去了,金嬷嬷早备妥了膳,一桌子清淡爽利的吃食,热气腾腾。 方桌一侧用来上菜,姜萱选了左边坐下,姜钰就顺着坐在她身边,卫桓只得坐在剩的她对面。 这顿饭气氛有那么一点奇怪。 姜钰有点感觉的,左看右看可惜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摸摸脑门,埋头扒饭。 对面的人熟悉之余,总觉多了一丝不同,姜萱也不知道怎么说,只盯着眼前的碗筷盏碟,貌似专心进食,实则咽下去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阿寻。” 一双银箸探过来,将夹着的一筷子鳜鱼肉放在她跟前的小碟子里,肉是鱼肚子嫩肉,刺也挑干净了。 “嗯。” 姜萱不知道该说着什么,胡乱应了一声,把鱼肉夹到碗里,低头吃了。 “你吃,你吃吧,我差不多了。” 没刻意抬头,该说是刻意没抬头,但头顶总有一道灼灼目光注视着,存在感非常强烈,姜萱如坐针毡,嘴里的鲜嫩菜肴完全没品出是什么滋味儿。 她有些坐不住了,正好姜钰关心她,说姐姐累了今儿正该早些歇。 姜萱顺势搁下筷子:“行,那你们吃。” 她起身回房。 卫桓立即跟起,“我送你。” “不了,才几步路?你们吃。” 她胡乱拒绝了,自己快步沿着廊道回了屋。 反手掩上房门,将那道一直紧紧追随的灼灼目光挡住了,姜萱靠在门板上,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说句实话,这种毫不遮掩的目光压力真的很大。 头疼。 姜萱衣衫都没换,直接往床上一倒,把薄被扯过来蒙住盖上。 身体是放松了,但心却还乱着。 怎么办? 她是真没料过卫桓有这种心思的。 一直当亲弟弟一样照料心疼的人,突然抱住说喜欢她,期盼地看着她,恳求她应了她。 一点征兆都没有,突如其来,实话方才对姜萱来说简直是惊吓。 可惊吓过后,对上他一双隐隐哀求的眼睛,拒绝的话却说不出来。 这天底下,姜萱大约是最了解卫桓的人了,她太了解他艰难成长,反复经受创伤导致了他的偏拗和执着,他孤僻且冷,却对她姐弟两个一片赤诚。 他的心既冷又硬,宝剑利刃难伤分毫;但他的心却又软又热,比常人更容易受创太多。 她又怎舍得去伤他? 可不拒绝,就只能答应了。 这,这也不对啊! 她心里实在转不过弯来,两人亲近重视彼此,可不是那回事啊!不是他不好,而是从来没想过,她根本就没那边考虑过。 他在她心里一直都是和阿钰一样的存在的,和亲弟弟个一样,现在…… 她稍稍试想一下和卫桓一起,牵手,拥抱,甚至……亲吻之类的其他,姜萱腾地坐起,飞快抹了一把脸。 浑身不自然,感觉哪哪都不对劲。 这叫什么事儿? 左想右想,全然不得法,反而搅成一团乱麻,白日见裴文舒后起的那点子惆怅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姜萱长吐一口气躺回床上,额角隐隐作痛。 她揉了揉,目光放空盯着帐顶,也不知盯了多久,房门“笃笃”敲响了两下。 姜萱弹坐起身,反射性想是卫桓,实在暂不想见,她闭上嘴巴,装作已睡下。 正要躺回去,却听来人敲了门后就喊:“阿姐,阿姐!” 是姜钰。 “阿钰?”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