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也就侧目一下罢了,只耐不住有人嘀咕:“莫不是成竹在胸?” “怕是知道自己不行,怯着罢!” 声音也不收敛,倒惹了笑声,一时注意的人倒是多了起来。 “快看,他起身了,轮到他的!”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那个坐在第一排的黑衣少年站起,转身往侧边登记的长案去了。 脸一侧过来,大家“哇”了一声,有惊讶有好奇,也少不得嘲讽的,“咱营里动的可是刀兵,这小子能行吗?估计哄小娘子倒是一哄一个准的。” 不等众人哄笑,前面有人惊叫:“是徐乾。” 另一个对战者,是他们圈子赫赫有名的徐乾。徐乾十四岁入营,十五岁杀敌过百,放弃一次选拔,凭战功升了两级,磨炼了数年,今天二十,才终于来了。 他和第一场的黑甲银甲,三人可以说是这次选拔的种子选手。 这些营中年轻人,绝大部分都是没坏心的,于是立即惋惜,只怕这个黑衣少年,第一回合就得淘汰了。 大家本都以为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对战,但事实上,却让他们惊掉下巴。 …… 卫桓抽到号数并不怎么好,是下午的,看了大半天,人难免疲乏,尤其是第一场惊艳之后,后面就明显平庸下来。 午后的斜阳射进来,文人精力不济,张济有些昏昏欲睡,眼皮子撑了一阵,稍稍一沉,才要眨眨眼睛打起精神,这时,耳边陡然爆起一阵惊呼。 喧嚣乍起,喝彩声从谷底瞬间拔至顶峰,耳侧“哐当”一声巨响,郭廉重重一拍木案,高声喝:“好!” 声如洪钟,炸雷一般,张济“刷”地睁开眼睛。 …… 卫桓翻身上马,耳边不管猜测好奇还是嘲讽惋惜,他统统不理会,也不在意,漠然而过,挑起一柄长刀,试试重量,觉得尚可,直接驱马而出。 他的对手,一个身长八尺,魁梧挺拔的黑脸青年,使一柄银光闪闪的蛇形长矛,矛尖在阳光下银芒闪动,寒光闪烁。 对方一看他,眉头皱了皱,这么瘦削少年,胜了也不武,于是他好声好气:“小兄弟,这校场演练,不计伤亡,你还年轻,回去再练两年未迟。” 卫桓淡淡:“不必。” 两人是在最边缘的场地,有人耳尖听见高声笑:“这小子俊得跟个娘们似的,徐乾莫不是舍不得动手了?” 徐乾浓眉一皱,正要喝骂,卫桓已倏地侧头看去。 眉目如刀锋一般锐利,极冰,极冷,相隔数十丈,竟犹如实质。 心下一凛,表情一僵,如被掐住咽喉的鸡鸭,笑声戛然而止。 卫桓缓缓收回目光,看向徐乾,拱手淡声:“请指教。” “请指教。” 卫桓手一翻,长刀在握,神色未变,气势却陡然凌厉,一夹马腹,疾奔而上。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仅仅凭借这么一扬刀,徐乾轻松神色一收,登时凝重起来。 “铮”一声金属锐鸣,竟爆出一丝火星,刀矛相接,徐乾只觉一阵大力从对方刀刃传来,如千钧重压,他整个人都猛一坠。 好厉害! 刀势凶猛,声势凌厉,偏偏极灵活,灵活得大大出乎了徐乾所料。卫桓刀势未老,已趁势一拉斜削,直挑他持矛手腕。 徐乾心中大骇,这哪来的高手,竟从未听见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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